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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新妾過門之日,崔媽媽為黛青在水雲居安排了一小間居所,作為新房。
黛青戴了朵牡丹花,唇塗唇脂,一身嬌俏的嫩粉紅,坐在榻上等候謝靈玄。
黛姨娘‐‐她利用自己的心機和手段,終於給自己掙得了黛姨娘的位份。
然從酉時起一直等到了亥時末,花燭燃盡,良夜過去了一半,卻也沒等到謝靈玄的半片影子。
殘月冷照,獨守空閨。
她恍然意識到,是自己妄想了。
謝靈玄雖納了她,卻根本沒把她當妾室看,甚至沒當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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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府水沼多,到了夜晚杳靄流玉,朦朧的月光下到處一片迷濛。
戌時,溫初弦已歇下了。
謝靈玄走入水雲居正房,守夜的崔媽媽見他竟不陪著新妾,略略驚訝,張口欲語,卻被男子沉沉揮了下手,給驅出去。
謝靈玄沒點燈,而是徑直來到溫初弦床畔,一隻手熟悉地探入她薄如蟬翼的寢衣中。
溫初弦睡夢中一個激靈,很快被他弄醒,惺忪轉過頭來,驚問,&ldo;你怎麼來我這兒?&rdo;
明亮的月光下,她一身潔白的寢衣,腕白肌紅,鬢雲亂灑,那懵懂而害怕的樣子,充滿了臣服的意味,令他很是受用。
謝靈玄輕淡若無地滾了滾喉結,目光緩慢流淌。落在溫初弦眼裡,實像看獵物的蛇。
他懶得回答她那些無意義的問題,開門見山地褪去她那最後一件寢衣。
來她這兒,還能有什麼別的目的了。
溫初弦兩隻手並在一起,死死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動作。她澀聲求他,&ldo;你允我吃藥吧?我現在真的還不想懷孩子。&rdo;
謝靈玄冷說,&ldo;那些藥已經被丟出去了。&rdo;
溫初弦暗恨著咬唇,氣氛很是沉悶。
他譏道,&ldo;怎麼,不願意?&rdo;
甩開她緊握的手,掐了她雪白的下顎過來,&ldo;我竟不曉得,你脾氣這麼倔。&rdo;
簾帳半開半閉,昏黯的夜色遮擋住了一半的視線。
謝靈玄猛地低下頭,攫住她的唇。
溫初弦被他掐著,只能心不在焉地承受,動也不能。她眼珠遲緩地凍著,實找不到任何從他手下逃脫的法兒。
他擁有的權力太大,手腕太多,她跟他交鋒過那麼多次,沒一次是成功了的。今晚他納了新妾,原以為可以消停一晚,不想卻還是要受磋磨。
謝靈玄察覺到她神思的遊離,心感憎厭,孽生出一點惡意來,&ldo;嫁給我,就那麼讓你委屈?&rdo;
溫初弦如中敗絮,給了他一個字,&ldo;是。&rdo;
他道,&ldo;那也得給我忍著。&rdo;
溫初弦懶得跟他多費唇舌,索性不再說話。有時沉默是很好的武器,可以傷人於無形。夫妻間的情諧意美,全靠彼此兩相心悅。若一方變成了木頭,另一方難免也跟著索然無味。
謝靈玄果然敗光了興致,將她推在一邊,隨手燃了一盞油燈。他低低咒了一句,惡毒陰冷,聽著令人寒毛倒豎。
溫初弦緊抱了被子在跟前,一眨不眨地盯向他。她忤逆了他,彷彿和忤逆什麼惡-鬼差不多,很害怕他下一瞬就拿來什麼兇器,將她直接了結了。
衣衫凌亂地拋諸在地上,平日裡他不離身的那串檀木佛珠,也被毫不可惜地丟在地上,磕壞了稜角。
謝靈玄在桌邊,倒了一碗濃黑的藥汁在碗中,一飲而盡。
溫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