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訣從沒受過這般恩賞,又按繁文縟節謝恩了半晌,少帝鬱鬱不樂。
他之前很急於把那個假謝靈玄的事說出來,如今有點留戀於那人創下來的聲望和地位,竟也不想揭穿了。
左右那人已死,他何必跟一個死人計較。
從前的他,哪得陛下這般恩寵、百官如此敬重。他從那人手中受了那麼多苦頭,如今討些恩惠來,也是順理應當的。
當下打道回府,溫初弦一直翹首在門口等著。
她見他平安歸來,才舒了口氣,和顏悅色地朝他迎過來。
&ldo;玄哥哥,你回來了。&rdo;
謝子訣見她美麗的容顏,也情不自禁地走快了兩步,擁向溫初弦。
弦兒一直是他愛重的人,雖生了一些齟齬,但他們畢竟是青梅竹馬的戀人,他們之間的情意是任何人無法破壞的。
如今仇人死了,他重生為人,妻子有了,地位有了,也能侍奉在父母身旁了。他為何要把她虛無縹緲的貞潔瞧得那樣重呢?
看著如血的夕陽,只覺無限美好。
他該知足。
第62章 不適[修]
溫初弦一笑, 欲挽住謝子訣的手,謝子訣猶豫片刻,還是將她推開了。
他眼波溫柔地瞧向她, 以作提醒。
他們是謝府長房的主君和主母,在房裡如何親近都沒關係,當著許多下人的面可不能失了禮節, 得時時嚴苛要求自身。
在大門口就摟摟抱抱,實在不成體統。
溫初弦臉上的笑容一凝,隨即明白玄哥哥是重禮的正人君子, 怎會跟那人一般縱浪浮滑。
她肯定是被那人輕薄慣了,才冒冒失失地做出如此失禮的舉動。今後她是玄哥哥的妻子, 要守在玄哥哥身邊,這些壞毛病她須得強迫自己改過來。
晚上傳膳時, 謝子訣要陪伴長公主一道用,溫初弦作為妻子, 理當也奉陪。
但和婆婆用膳,她頗有些不適應。
從前那人都是叫水雲居的小廚房單獨做,夫妻兩人單獨吃,這樣想吃什麼都可以隨心所欲。
然當著長輩就不同了, 免不得要拘束些,時刻注重禮節, 且長公主年事已高,愛禮佛愛吃素,要陪長公主用膳, 就也得跟著吃清湯寡水。
謝子訣對此倒不在意, 幫長公主盛飯盛湯, 事事力求親力親為。
長公主驟然感到了兒子的關心, 笑得合不攏嘴,母子倆和和洽洽。
溫初弦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從前的生活過得太放肆奢侈了?哪有新婦不侍奉婆婆的,她從前沒盡孝道,現在遷就吃些素齋,也該忍耐。
長公主和謝子訣母慈子孝,她被晾在一旁,從始至終維持著假笑,笑得肌肉都僵硬無比。
用罷了膳,謝子訣和溫初弦寫了張紙條,意思是‐‐弦兒以後日日伴我過來吧,母親喜歡熱鬧,咱們夫妻倆以後就和母親一起用膳。
溫初弦躊躇道,&ldo;可是靈玉弟弟他們……好像每日都在自己院裡吃自己的。&rdo;
謝子訣又寫:不思別人,只思自己。咱們倆之前沒能侍奉在母親膝下,著實遺憾,現在即便付出十倍的努力,也彌補不了內心的愧疚。
溫初弦見他如此堅決,只得答應下來。
兩人回到水雲居,談起了前幾日被五馬分屍的刺客,謝子訣慄慄寒酸,頗為憤慨。
那人名叫鏗夫,從小就一直伴在我身邊。他是個良善之人,一直對我盡忠,何辜遭到五馬分屍的酷刑?
‐‐他如此寫道。
刺客是謝靈玄動手殺的,溫初弦對此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