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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 獅虎豹熊

青城大廟。

重修的弘慈寺匾額之下。

劉承宗如萬獸之王立於階上,遠遠眺望。

在他身前,兩隻巨大的銅鑄獅子之間,有一片穿袒肩戰袍的獅虎豹熊。

雁門總兵、察哈爾伯爵粆圖臺吉站在中間,有金刀暗紋的緋色戰袍胸前補子繪著張牙舞爪的麒麟。

他旁邊是朔方鎮總兵賀虎臣、五原鎮總兵王承恩,二將戰袍質地色澤與粆圖相同,只是胸前繪獅補。

王承恩旁邊,則站著雲中鎮的參將白文選,身上的補子是老虎,襯得穿皮曳撒戴寶珠大帽的土默特萬戶俄木布像個親隨,侷促不安。

倒是烏審萬戶薩囊臺吉,他是故意往親隨的方向穿,簡簡單單的布面鐵甲,但低眉垂眼非常淡定。

因為人家的領主、鄂爾多斯濟農額璘臣真的就在旁邊。

更關鍵的是這次他們從鄂爾多斯到歸化城,來給劉承宗進貢,出發前薩囊給額璘臣提議,為了讓大汗看著順眼,最好穿上祖傳戰甲。

額璘臣非常聽話,翻出了當年隆慶皇帝賜給爺爺吉囊的金鱗都督戰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非常晃眼,像個大顯眼包。

單憑這身戰甲,就能壓過土默特之主俄木布的風頭,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泥腿子萬戶都得被壓下去,那幫人還停留在有啥穿啥的階段呢。

當然這不會蓋住劉承宗的光芒。

因為薩囊臺吉之前在烏審部,就跟駐紮的第二旅千總魯斌打聽了。

大汗身邊那個叫劉體純的宿衛頭目,因為早前立了戰功,被賜下一套銀鱗罩甲,這會正新鮮呢,天天穿。

所以,雖然額璘臣和薩囊臺吉其實跟其他萬戶一樣,也是頭一次見劉承宗,但他倆穿這鎧甲,一看就是一撥人。

他在前邊站著,任誰見了都得在心裡嘀咕這是大汗心腹、怯薛頭子。

這就是薩囊臺吉的目的,他要在漠南甚至漠北,建立起額璘臣是汗國重臣的印象,增強主君的威望,使漠南漠北諸部對額璘臣更加依賴。

只有這樣,才能在劉承宗拋棄蒙古時,一盤散沙的蒙古諸部還能有一根主心骨,不至於再像過去十餘年那樣,不單任人宰割,就連自己人都作踐自己。

某種程度上,薩囊認為自己比其他蒙古貴族,更認同劉承宗這個大汗。

因為在他心裡,劉承宗這個大汗非常稱職,只是不太可靠。

漠南草原經歷這麼多年紛亂鬥爭,薩囊臺吉對天賜大汗的要求已經非常低了,誰能停止漠南諸部的紛爭,別再讓他們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原因打生打死,誰就是天上地下唯一真汗。

這意味著統治者需要有一支非常強大的軍隊,能壓服諸部制止紛爭,還能拿出諸部需要的東西用於賞賜,解決他們急需的問題。

這些特質聽起來像誰?

像中原皇帝。

劉承宗不可靠的地方也在於此,比起蒙古大汗,他更像在蒙古草原封官的中原皇帝。

薩囊的不安就源於此,作為漠南草原實質上的統治者,就因為別人兩張封王詔書,楊麒能說跑就跑,馬不停蹄的躥回中原。

楊麒如此,想必王承恩和賀虎臣也一樣。

劉承宗自然也會如此。

漠南草原對他們並不是那麼重要,悲觀的薩囊臺吉始終認為,當漠南發生大的戰事,劉承宗就會把他們拋棄,在中原舒舒服服做他的大元帥。

未雨綢繆,是因為知道早晚下雨。

實際上直到現在,薩囊臺吉站在弘慈寺外,都認為劉承宗此次親至漠南,是南邊打了勝仗,順路過來耀武揚威而已。

他既不知道劉承宗為啥過來,也不知道素巴第為啥過來。

不過對他來說,草原上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