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壘把王莊管事嚇著,新換的。
糧倉,應該就在那座山下,為避免腐爛,很可能是山窖甚至地窖結構。
劉承祖指著對面堡壘背靠的山崖道:“能不能懸下去?”
“山不太高,懸是能懸。”曹耀搖頭道:“可看著也有七八丈,但凡牆上有個守衛,往下懸就是活靶子。”
說罷,曹耀道:“獅子你幹嘛呢,上山就在後頭一聲……畫啥呢?”
他這才發現,劉承宗在後頭掏出紙筆,正畫這座堡壘的構圖呢,湊上前看了一眼:“噫,畫得還挺俊!”
其實畫得並不好,只是有另一份記憶幫忙,畫得還算順當。
他頭也不抬道:“早前我還想,一座土圍打進去十個人就夠了,現在看來十人不夠,還要分出人手控制外頭村子。”
“還控制啥,燒出把火。”曹耀輕鬆道:“他們自己救火還來不及,顧不上咱。”
劉承宗抬起頭,把筆擱在一旁,目光掃過周圍村子,認真道:“都是苦命人,別為難人家,屋子已經被燒一次了。”
堡外村莊確實有被焚燬的痕跡,多半是上次種管隊圍堡縱火。
但這座堡壘對種管隊那些人來說,確實太難打。
他們人多,走過來就必然被發現,而且沒有重火力,單靠二三百個武裝饑民,想攻取這座堡壘,無異於痴人說夢。
那座壩無疑突破了劉承祖的想象,劉承宗能感受到,在看見那片景色之後,兄長的態度有了明顯的變化。
就像現在,劉承祖蹲在山崖邊,看著河對岸的堡壘絞盡腦汁,突然道:“聲東擊西呢?我們有軍服,也熟號令,假託延安衛傳信賊情,再有一隊從崖上懸落。”
他轉過頭,對這想法非常喜悅,道:“或者靜悄悄摸過去,把大門炸掉,守堡衛兵也會被調到前邊,後邊人懸下去直取主宅,把那管事拿了。”
劉承宗接話道:“前邊堵著不讓人出去,把他們繳械,堡子就拿下了。”
這種暢想令人快樂,但太需要巧合,不太實際。
終歸還是要做好最難的打算。
劉承宗差不多把圖畫好,對三人道:“我把地方畫下來,咱再看看,要沒別的需要注意的地方,可以再去撤退的路上看看,尋幾個藏糧的地方,一天肯定運不回去。”
就在這時,一直沒插上話的蔡鍾磐道:“誒,你們看見沒,對面山上也有幾個人,我怎麼覺得他們想幹的事跟咱一樣呢?”
三人聞言放眼望去,找了很久才在山間樹林看見幾個行跡詭異之人,很快消失在山上。
並非只有他們打這個王莊的主意。
必須儘快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