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是他心裡的潔淨之地,是承諾,亦是烏託邦。
酒吧是他的消遣之地,為了排解,也為了忘懷。
孟菱輕輕說:「嗯。」
陳遂忽然覺得不對勁,低頭一看,原來孟菱已經淚流滿面。
陳遂心都揪在一起:「哭什麼。」
她眼淚掛在下巴上,像銀河蜿蜒了一路:「眼淚不聽話,自己跑出來的。」
陳遂笑:「你還哭,我現在高興都來不及呢。」
他為她拭去眼淚:「之前我說我不得不放下,是因為宋舒雲沒犯罪也沒犯法,我奈何不了她,可你瞧瞧,她現在有現成的罪擺在我面前,我能讓她好過?」
孟菱吸吸鼻子,輕蔑地說:「宋舒雲不配當母親,也不配當作家。」
文學應該是片淨土,總有人以為裡面能長出搖錢樹,所以總是玷汙它。
「放心吧,我都討回來。」陳遂把她的淚擦乾。
他長舒一口氣,起身把地上的吉他拿起來,撥了撥弦,還能用。
他笑:「我沒做錯什麼,現在擔驚受怕的應該是宋舒雲才對。這樣吧,你先回學校,我去一趟公司。」
「你直接去公司吧,我自己坐地鐵回學校就好了。」
「也行,那紅豆還有之前你還給我的那些禮物還方便帶回去嗎。」
「嗯……」孟菱在考慮。
陳遂說:「這樣吧,我幫你叫車,不用擠地鐵還能拿東西,多好。」
「好。」孟菱甜甜一笑。
事情重大,陳遂沒有再耽誤,幫孟菱叫了車,看她上車之後就立刻離開了。
孟菱扭頭看他駛遠,直到車拐到另一條路上,她都還維持著這樣目送的姿勢。
她的一顆心總是不踏實,回到學校之後,一分鐘要看八次手機,唯恐錯過什麼訊息。
但是她刷到的幾乎全都是對陳遂的抨擊。
就連她的帳號裡也充斥著烏煙瘴氣的訊息。
孟菱,麻煩你趕緊讓陳遂出來解釋。
-姐姐,求求了趕緊讓遂大出來說句話吧,別裝縮頭烏龜,起碼給粉絲一個解釋。
當然,也有人根本不用「解釋」這兩個字,而是直接說:你趕緊讓他滾出來道歉。
大家都在求她發聲,她卻只能沉默。
她深知輿論之中,如果要發聲,需要嚴謹再嚴謹,一句話一個標點符號都至關重要,如果用詞不當反倒是害了他。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齊舒婷和曲洛下課回來了,一進門就是問:「我的天,陳遂這事兒真的假的?」
孟菱給不了她們答案,只能說:「反正我相信他。」
曲洛癟嘴:「可現在陳遂被罵慘了……」
齊舒婷瞪了曲洛一眼,給她使了眼色,曲洛急剎車停住。
好在孟菱並沒什麼表示,只平靜說:「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大家心裡都清楚,在法律做出最終審判之前,陳遂是少不了要經歷網暴了。
孟菱雖然心疼,卻不悲慼。
因為她知道陳遂沒有錯,真相揭露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她有時候都敬佩自己的好心態,籠著淡淡的愁緒,卻也能低低落落睡著,醒來之後該吃吃,該喝喝,讓旁人看不出半點不對勁。
顧嬈說她,真不知道你是裝淡定,還是真沒心沒肺。
孟菱只一笑了之。
第二天上午又是早八的大課,她在課堂空隙看了幾次手機。
顧嬈瞟她一眼,撇嘴說,我就說嘛,怎麼可能不在乎。
孟菱笑笑沒說話。
陳遂這邊是在中午發布的宣告。
孟菱下了課之後去陳遂的教學樓等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