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偽裝的app，包括啟動圖示、載入頁、引導頁、首頁以及內容頁，全部與時下最熱門的一款短影片app一模一樣。

進入頁面後，模態檢視、按鈕、圖示以及選擇器也完全一致，有超過三百條內容從cope平臺上link連結，幾乎沒有延遲，甚至包括喜愛推送以及當天的時事熱點。

卻其中插入一條實時Live的標籤，同樣也是按照短影片構圖要素：以單一主體，中景攝像間隔，水平攝像高度，正向面對方向，但實際上是一個微針高畫質攝像頭，體積只有黃豆大小，除了防抖還兼具智慧對焦。

此刻攝像頭的位置在雭的胸口，黑色高領毛衣下的海豚項鍊吊墜，為了清晰辨識度犧牲一部分闊角視野，正對扇面75度，最遠距離景物15米可達到1080p的解析度。

姜芋從兜裡掏出一副藍芽耳機戴上一隻，在耳發遮掩下不露痕跡，當然任何一個短影片畫面都不是固定單一不變的，需要在其它內容裡來回轉移切換。

瞟了一眼手機上的畫面，與在遊樂場的獨角舞臺劇後半段預設幾乎沒有修改。

第一天到公司的雭被安排在目標工位的對面，被一張磨砂玻璃分隔，卻要比正常隔板短5cm，正常坐姿下視線可無障礙對接。

目標的工位牌上標識的是“高階戰略策劃趙舒庭，”在此刻站著雭的鏡頭裡，辦公桌上的擺設差不多是其性格的投影：

一本市面上買不到的純色檯曆，代表月份和日期的數字都是極簡，但卻在好幾處日期下隨意記錄勾寫，使得整個看上去潔白的介面猶如被潑了髒水般玷汙。

另一個表現是目標桌上的筆筒，隨意插著三支筆分別是藍黑紅，其中有兩隻筆帽扣錯，另一個不知所蹤。

還有筆筒旁的橡皮，在沒有一隻鉛筆的前提下，橡皮失去共用作用，四個角全被硬生生直接摳掉。

除此以外有一打雜亂的紙張檔案，電腦螢幕上積灰，有線滑鼠拉扯到極限，抵著牆的背靠椅有些變形，簡單推測是在發洩一些壓抑情緒後的暴力所致。

最後是搭在椅背上的一件老款純棉雙色針織外套，藍黑色調，衣領袖口磨損明顯，內包裡明顯有什麼，從外觀看有一團撐起的輪廓。

雭在原地停留兩秒後走了過去——

“哇！好過分！”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說是有事原來在刷抖音！”

姜芋隨手刷到下一條，是個美食博主在教怎麼做一條色香味美的豆瓣魚，“學校看完了嗎？”

“沒有！”苓雲帶著賭氣的說道，“從這兒只能向下看，按照你的邏輯，比如說去某個景點，完全可以玩著手機坐著飛機從高空飛過去就當遊覽了。”

“我一般不去景點，”姜芋淡淡回道，“除了人文歷史要麼自然景觀，前者不感興趣，後者幾乎全是人工介入的痕跡。”

“那你平時喜歡做什麼？週末休息時，不會也是在讀書吧？”苓雲好奇問道，“不過我聽她們說你是天才型選手，幾乎沒見過你用過功。”

姜芋瞟了小女生一眼，“週末大部分時間睡覺，偶爾會出去轉一轉。”

“出去轉嗎？”苓雲又追問道，“一般會去哪？我猜應該不是尋常可見的地方。”

姜芋側著身子刷回剛剛影片，雭走到目標座椅旁掏出外套內包裡物品，讓人沒想到的是裡邊竟然是兩隻雜色襪子。

接著轉回來朝小蘿莉說道，“省圖或者市圖，看天氣好不好，”接著又重複道，“看完了嗎？該回去了。”

“看完了，看完了，”苓雲氣呼呼，“你是我遇到最‘盡責’的嚮導。”

“那麼走吧，”姜芋讓出身前位置，耳機裡傳來水龍頭開啟的聲音，嘴角不易察覺露出一絲轉瞬即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