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旋,竟是直直朝著趙鯉她們的方向砸來。
泰西騎士威廉還揹著苦修士在半空,他也看見了撞來的灰影,卻避無可避。
這灰影撲在他的後背上,如溺水之人,彎鉤形的爪子胡亂摳抓。
大量脫落的灰羽糊了威廉騎士一臉,他聽得後背揹著的苦修士一聲悶哼。
他頓時心中一涼,這時耳邊一聲厲嘯。
卻是地面的趙鯉去取手弩,射了兩箭。
威廉騎士再睜開眼,臉前三寸是一張已經異化的老婦臉龐。
老婦人面中還保留著人類特徵,渾濁雙眼直勾勾看人,呢喃道:“翠鳥姑娘,別丟下我一個人。”
身陷這怪異世界許久,陳婆早已精神崩潰異化。
夢醒後不見翠鳥,這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直以來積壓的扭曲一瞬爆發,她化身這怪異模樣。
死死抓住騎士威廉衣裳的尖爪,緩緩鬆開。
異化的陳婆直直墜落下去。
嘭——
半人半鳥的怪異軀體,正砸在趙鯉面前,發出沉悶巨大的聲響。
潔白的積雪上,緩緩暈開一大灘發黑的血液。
趙鯉見這屍身上穿著的大景衣袍,蹲身檢視。
與一雙覆著膜翼的昏黃眼睛對上。
“別……丟下我。”
“別吃了我。”
直勾勾看著趙鯉的陳婆,類鳥的眼皮合上。
下一瞬,她身上毛髮怦然一炸,眨眼間密密麻麻覆蓋住露出的面板。
兩次呼吸後,躺在地上的,已是一隻徹底的獨翅灰鳥屍骸。
趙鯉來不及有任何感想,迅速下滑到地面的威廉騎士焦急喚道:“趙千戶。”
她轉頭,便見苦修士像是一根輕飄飄的蘆柴棒子躺在威廉騎士的臂彎。
鮮血淅瀝瀝淌下,滴在地面凝結成冰凌。
趙鯉疾步上前,稍一檢查便發現苦修士後背被尖爪抓爛了後背。
威廉騎士要替苦修士處理傷口,被苦修士和趙鯉同時制止。
“這裡有渴血的狼人。”苦修士抖著手從腰側的布口袋中揚出一把植物研磨的粉末。
趙鯉也道:“先離開!”
她前行一步,讓自己被植物研磨的粉末籠罩。
同時扯下肩頭苫布,粗暴捂在苦修士後背止血:“走!”
言罷,她先將苦修士扛在肩上,與威廉騎士一同疾奔向遠處的黑鐵庭院。
他們方才離開一會,一個灰白色人影橫衝直撞衝來,匍匐地面聞嗅。
他生著尖爪的手掌,攥了一把帶血的冰凌,沿著雪地痕跡追蹤至前廳。
見再無腳印氣味,唇吻上收突出的犬齒上垂落兩滴涎水,而後仰天長嘯。
嘯聲響徹巨大的建築。
應和呼喚的,是地窖猛然洞開的大門。
身上還裹著衣料碎屑的一道道黑影,從地窖魚貫而出。
地窖中心,血絲凝結成蛛網般的巢穴。
血絲上粘著一些‘蛋’,中心盤坐的源雅信周身張貼黑色符咒。
他細長的眼睛張開,揚起一個輕浮的笑:“追來了嗎?真是了不起的效率。”
他垂眸望向面前的一隻黑壇,道:“那陪郡主大人玩的遊戲,也快結束了。”
“希望,她,不她們不要憎恨我呀。”
源雅信笑彎了眼睛,探出一截舌尖舔了舔唇角回味到:“畢竟,那樣好滋味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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