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的紙船紙牛馬,送到江中焚燒。
現在這蟲爺已將白米視為交換物,便應該用白米替換紙船紙馬中的五穀。
換成物資豐富的後世,很輕鬆。
但在大景便有些困難。
尋常準備禳疫儀式,需要大量的時間手工糊製紙人紙馬。
趙鯉掐算了時間,有些為難。
就在沈晏要開口時。
卻是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法。
經過允許,鄭連領了一個半大少年進來。
趙鯉認出,是盛茂坊中魏琳教唸書,被漕幫欺負的江家少年。
那天突圍時,江家大郎和喜姐都是盛茂坊中的居民,又有趙鯉吸引走了前來圍堵的漕幫之人。
他們兩個跑了兩條街,尋個街道一站,假作路人。
漕幫打手便是盤查也盤查不出什麼。
兩人得以順利脫身。
有趙鯉提醒,兩人都決定暫時離開盛茂坊避避風頭。
江家大郎的舅舅正好是個水上貨郎。
江家小兒子躺下哎呦一叫喚,假裝生了急病,一家人連帶著喜姐一起搭江大郎舅舅的小舢板出了水宛。
不得不說,江家大郎雖年紀不大,卻是個很有決斷力的人。
他們前腳剛走,漕幫的人後腳上門,撲了個空。
全家躲開了一場劫難。
連躲了幾日,江大郎的舅舅賣貨時時常探聽到些訊息。
一直到高勳身死,原幫主被捕,漕幫覆滅的告示貼出。
他們才回了家。
江大郎的父親正好趕上碼頭清淤募工,又有在西碼頭的張荷等人,記著江大郎的幫助,提拔了江大郎的父親做了個小工頭。
一把年紀突然升職加薪,江大郎的父親很是高興,難得的破財買了兩隻燒雞。
不料自己倒黴小兒子饞嘴,又吃壞了肚子。
江大郎的孃親帶著江家小子,來蟲公祠請師嬢扎針看病。
江家大郎看母親和弟弟一直沒回,心中擔憂來蟲公祠尋人。
這一尋,就遇上了靖寧衛。
鄭連認出他,將他帶了進來。
趙鯉正愁紙船的事情,跟江大郎敘舊兩句,便問了他這事。
本想問他這地頭蛇,哪有會扎紙人的手藝人。
江大郎頓了頓,卻給了趙鯉一個小驚喜。
“回趙千戶,盛茂坊中紙紮手藝人是有,但若所需數量眾多,天黑前也難以準備齊全。”
“我有一法,不知……”
面對趙鯉還好,面對沈晏時,江家大郎明顯緊張。
沈晏看出這一點,念著這孩子是魏琳弟子,也算有些傳承關係。
收斂了氣勢,溫和鼓勵道:“你說。”
江家大郎嚥了口唾沫,拱手道:“稟大人,小人可回家,召集街坊四鄰幫著糊些。”
“只需大人提供白紙漿糊即可。”
“每家每戶都糊上一些,天黑前定能湊得可觀數量。”
沈晏眉梢眼角都染上了些笑意。
果然是個機靈孩子。
沈晏喜歡聰明人,語氣越發柔和:“不必擔心,紙張材料我們自然會準備。”
他略一沉吟後道:“我們可按照每隻紙船一文,紙牛紙馬兩文支付手工錢。”
江家大郎愕然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