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三雙眼睛全瞧著他。
他不好意思嘿嘿兩聲急忙走遠。
卻聽那個小道姑說:“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那。”
小道姑指了遠處一個酒樓。
店家心說別啊,他還沒聽到呢。
著急之際又聽小道姑道:“我想吃荷包雞,乾貝糕。”
店家鬱悶地看著三人,在小道姑的指示下走向河對岸的酒樓。
一邊收了桌上的餛飩錢,一邊酸溜溜道:“小道姑嘴饞就是嘴饞,還說些藉口。”
他這邊嘀嘀咕咕,那邊趙鯉等人進了河岸邊挑著幡子的酒樓。
這酒樓門口同樣掛著些菜譜的小牌子。
別的地方,因為街上不識字的文盲多,小菜牌都是寫字加畫畫。
水宛的酒樓,卻是一水的行書餐牌,掛在門前屋簷下,風一吹叮叮噹噹。
趙鯉三人進去酒樓,店小二出來迎,就是一愣。
近來水宛城中多有清虛觀弟子行走,但這些弟子都有一個特徵——拮据。
摳摳搜搜的沒幾個錢,真的能吃得起他們酒樓的菜嗎?
小夥計有點懷疑,不由上了點心。
領著他們進了一間相對隱蔽,不好跑路的雅間。
“三位吃點什麼?”
店小二詢問時,眼睛在小道姑身上轉了一圈。
水宛街上鮮少見女子行走,今日難得見這樣生得鮮嫩貌美的。
便偷看兩眼。
卻聽那小道姑頭也不抬道:“你們店裡有的全上!”
店小二一驚,點這麼多,莫不是真的要跑單?
他猶豫要不要失禮時,一行人中的老道士摸出一枚金葉子。
店小二眼睛一亮:“三位稍等。”
他一溜煙跑了。
雅間裡,重歸安靜。
鄭連並不落座,先出門左右仔細看了看,這才合上門走進來。
他從懷中摸出一面被布包著的銅鏡。
“趙——阿鯉小姐,方才盤問得知,張家詭事是從五日前,因這銅鏡而起。”
趙鯉不管鄭連使了什麼手段盤問,她只關心結果:“張家人五日前與什麼人起了衝突?”
鄭連點頭道:“是的,洪氏曾與一個爬龜婦因磨鏡一事,生出矛盾。”
爬龜婦,是江南比較特殊的一種職業。
在水宛女子不能上街,因而賣婆走街串巷。
還有一些做著特殊買賣的婦人,駕著烏篷船在水宛的河道上穿行。
人多了自然生事。
常言道女子縱有千般毒,最毒莫若“爬龜婦”
這些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研究賺錢的爬龜婦時常揹負罵名。
她們有時客串牙醫,修補牙齒。
有時客串看接生婆。
有時客串香母,為人占卜。
與洪氏產生矛盾的這位,是一位專門的磨鏡人。
舊時銅鏡要保持光亮,就需要尋專人來重新打磨。
這些人就是磨鏡人。
洪氏與這爬龜婦因兩文錢產生口角,那爬龜婦沒討到好,便站在門前咒罵。
曾有人見她在張家門口,做了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