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的馬廄場。
元志過來一趟,只見亥也仁、胡二迢一夥頑劣子不僅不覺得推磨苦,還唱起歌彼此鼓勁兒!
這個唱句“七月鳴鵙,八月載績”,那個和句“八月剝棗,十月獲稻”。
元志“呵”一聲,氣笑:“看來罰得不狠啊!”
他吩咐屬吏:“明日不是要給崔致、尉窈諸學子嘉獎麼?順便向他們徵集懲罰招數,看看那些腦子好使的,能不能治服這些腦子不好使的!”
下屬斛律野狼匆匆過來,稟報:“薛虎賁一行已經離城。”
另名參僚也來稟報:“趙修又在鬧,說現在就得見刺史,還嚷嚷著要去舊宮。”
都尉稟報:“有沃野鎮兵二百人受於鎮將所遣來府衙,他們要去洛陽競禁衛職,說是於鎮將和趙修說好了,讓他們順路護送趙修返洛陽。”
又有武川鎮元鎮將送來一封私人信箋,內容是有柔然散軍襲武川南部的意辛山,擄殺開荒鎮民一百餘戶,應是報復可汗子伏圖被殺之仇。
信的末尾,元鎮將希望元志不要吝嗇,把“趙猛士”借他武川鎮三個月,擔任臨時戍主。
元志罵句混蛋,不只罵那些蠕蠕,還罵元鎮將。
獄令史管賢小跑著,邊喊:“可找著刺史了,出事了,牢裡出事了。”
“慌張什麼?說,什麼事?”
管賢:“挨著秉芳掌櫃聶照牢房的一犯人,應該聽了不少聶照死前的胡言亂語。此犯被判九月問斬,狗急跳牆了,竟對那些廷尉屬吏瞎說,提起了四十多年前的崔浩案,說崔浩有後人逃脫了門房之誅!”
元刺史不見緊張,詢問:“廷尉署那些人當真了?”
“是啊,說要翻找案卷。”
“幫他們找。就算當時崔浩有後人活著,也該追溯當年官吏之責,不關我元某干係。”
“可是案卷裡能看出啥?要是此案有疑點還被記錄下來,能等到現在查?”
元志一巴掌扇到管賢腦門上:“你這不很明白麼,快滾!驗屍把自己腦子驗沒了。”
急事再多也得一件件辦。
次日,朝廷給尉窈嘉獎的紙筆,連帶恆州大狩獵的“三等勇士”稱號及獎賞的布帛,全拉到了尉學館,當眾宣告。
尉窈之名,這次是真轟動平城內外了。
尉蓁幫忙一起清點布帛和紙筆數目,她真心為尉窈高興,向其餘同門說:“咱們跟窈同門在一個學舍,那咱們詩經一舍也跟著水漲船高啊。”
尉景捧場:“等我到了朔州,別人要問我是誰,我就說……聽過詩章魁首尉窈麼?我是她同門。”
武繼接著尉景的話尾說:“裡學得最差的!哈哈——”
“我能有你差?”
這倆少年一天不鬥嘴就難受,越鬥越喜歡在一起玩。
尉茂想趁著這機會跟尉窈說話,但正好瞅到幾匹布的顏色和前天那塊手帕顏色一樣,他就把拱到嘴邊的話憋在嘴巴里。
羨慕尉窈的學子多,嫉妒的也多,嫉妒是人之常情,但是故意散佈尉窈貧寒出身,將來難有作為等噁心人的傳言,就屬於心性惡劣,非單純嫉妒了。
因著這件事,讓尉窈對前世打死曲融的真正凶手,有了初步懷疑,此為後話,先說眼前事。
州府的屬吏把尉窈叫過一邊,讓她寫個懲罰招數,如何讓亥也仁等厭學的頑童重新向學。
“懲罰?”
屬吏:“對,官長的意思是,儘管出招,目的要讓諸郎君、女公子羞愧、或是懼怕,什麼方法都行,只要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回學堂,真心向學。”
尉窈略思忖,說道:“公子們學習沒耐心,做別的事未必沒耐心。”
“正是這樣啊!拉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