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狹路相逢勇者勝。 誰是勇者? 黑虎營和多爾袞的親軍都是精銳,都是勇者,都不是慫貨。 那勇者相逢誰能勝? 狠者! 這兩支兵馬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去年入關大戰時雙方一路廝殺數次遭遇,都知道對方是狠茬子,此番相逢屬於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多爾袞的親軍要找回場子找會顏面,要生死不計抓住刺殺他們王爺的東廠大頭子,更叫擊潰甚至全殲這支明軍洩恨,而黑虎營則要誓死護衛他們督公的安全。 於是兩撥騎兵毫無保留的全力廝殺,激烈且又慘烈。 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一交手,雙方也都感覺到對方和之前的大不同,又強大了,又狠辣了。 撤!眼見對方仗著兵力優勢逐漸佔了上風,烏木善毫不猶豫的下令撤退,他才不會傻到和對方糾纏膠戰呢,百騎便打便退,隨即揚長而去,可清軍又那容得他們就此離去,跟在後邊死死咬住。 且在這時,因為兩次廝殺耽擱,清軍的千餘步卒也從東北方向抄近道追了過來,步騎合圍,勢要將黑虎營吃掉。 裡許地外,常宇披了戰甲換了長刀,和屠元雙騎並列望著遠處撤回來的烏木善,眼神中殺意滔天:「後頭追兵不少,看著挺嚇人的啊」。 「虛張聲勢,不堪一擊」屠元哼了一聲,側頭看了常宇一眼:「督公若同吳中他們先走,卑職沒了後顧之憂,便可大開殺戒……」 「怎麼滴,老子還成了你的拖油瓶了麼」常宇雙手在刀柄上來回摩挲,這是開殺前固有的緊張所致:「老子被追了十幾裡,不殺他個痛快實則咽不下去這口氣」。 「督公豈會是拖油瓶,有督公在士氣大震,便是殺去錦州城下也無妨」屠元嘿嘿笑著,常宇澹澹一笑:「那就玩大了,一擊便走,不可戀戰」。 「得嘞,便讓督公大人盡個興咱們就走!」望著追兵越來越近,屠元的手也開始在刀柄上摩挲不停。 說話間,烏木善率部已撤到跟前,與屠元這百餘騎擦肩而過不作停留,他已經完成第一波斷後任務,現在要做的是跑出二里地外喘息休整,然後接替這二次斷後。 「馬鷂子,後邊***都追上來了,有上千之眾」擦肩而過時,烏木善對著王輔臣大喊著,王輔臣沒理會他,目光看向屠元又看了看常宇,然後神色變得亢奮起來,轉頭朝身後大呼:「兄弟們,宰***!」 「宰***!」眾人大呼,隨即屠元長刀一揮,百騎迎著追兵又殺將過去。 這下可讓清軍是又急又氣,要知道他們雖有兵力優勢,實力也不弱,但是一直在賓士一直廝殺,根本就沒喘息的機會,可明軍呢,兵分兩部,一個打一個歇,輪流交替,體力和戰意始終在他們之上。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開始拼的是狠勁,往後拼的就是體力了! 沒有體力,你再狠也是給對方送人頭! 還好,己方步兵趕到,實力大增填補了體力不足! 可是在常宇看來,這上千步卒實則就是草芥,不是說這些步兵戰力不行,是面對騎兵,同等兵力的步兵戰力確實不堪,更何況,他們呼哧呼哧從跑了十幾裡地了,遠比那些騎兵累多了,很多士兵別說廝殺了,累的刀都快舉不起來了。 這還怎麼打? 但清軍也不是沒腦子的貨,其統領也深知自己此時的軟肋。見前一撥明軍剛退,又一撥明軍殺來,便知他們這是要始終保持以逸待勞來消耗自己,這戰術相當令人噁心且不恥,但卻非常實用。 於是也立即改變戰術,你以逸待勞,我便困而殲之。 簡單說就是以騎兵先牽 制住你,讓步兵從戰圈外合圍,然後往圈裡壓,也能借機讓步兵稍稍喘口氣恢復***力,剛才也說了,同等兵力的情況下騎兵幹步兵是碾壓式的,但那前提是同等兵力,可此時清軍步兵上千,是黑虎營的十倍至多,且除此之外還有三百餘騎兵精銳纏著你呢。 有人會說,步兵十倍之多又如何,騎兵殺進去還不如虎入羊群啊,再多的羊也不頂用。 沒錯,但前提對方是羊才行。 可眼下這些清軍無論步兵還是騎兵他們是羊麼? 不是,他們多爾袞的精銳親兵,是狼,草原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