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沒有任何預兆的 下起了小雨,雨水順著屋簷滴在窗前樹葉上啪啪作響,常宇翻了個身坐起伸了個懶腰,望著窗外雨濛濛略感意外。 “大人醒了”陳王廷在外間叫了一聲,常宇應了:“陳師傅快去休息吧”自從數月前出關遇刺後,常宇就有個習慣,晚上睡覺臥室外間必須有人當值。 方三端了盆清水進來,幫常宇梳頭洗漱。 “春祥是剛睡還是剛起來?” “春公公一早剛睡下”方三趕緊回道,常宇又問:“昨夜京裡太平麼?” “早上和春公公閒聊時得知,昨晚亦有打架鬥毆的事,不過去卻少了很多,寥寥幾件”。 這時一個番子進來密報:“昨兒吳三桂去先是與周遇吉等人一會,然後在和唐通及馬科單獨會晤,閉門至天亮才散”。 常宇嘴角輕揚。 一碗稀粥,一份鹹菜疙瘩,一盤油炸饅頭片,兩個雞蛋,外人絕難想象威震朝野權勢熏天的東廠大太監的早飯是如此簡單,可即便這樣也是很多老百姓望塵莫及的了 飯菜雖簡單卻是方三精心所烹甚得常宇口味,細嚼慢嚥嘖嘖有聲,蔣全躬身其後:“賊人愈發謹慎,未發覺蛛絲馬跡”。 昨夜,常宇藉口送吳三桂順便去訪友出衙門溜達,實則以己為誘餌引蛇出洞,蔣全布了人手暗中相隨準備來個黃雀在後。 哪知忙活了一夜,竟無發現任何線索。 “廠公出衙門後,未發現有跟蹤之人,亦未發現衙門和駙馬府周邊有人探視”蔣全深呼口氣低聲道。 “看來賊子行事小心老辣還在本督意料之上,既能隨機應變匆匆設局,一擊不中便石沉大海,這對手不簡單啊”常宇放下碗筷,抹了抹嘴巴:“繼續查,本督有耐心,但他們卻要沉不住氣”。 “卑職不明,還請廠公指點”蔣全有些迷糊,躬身問道。 常宇起身看了窗外一眼:“如今北方戰亂雖平,但南邊卻亂成了一鍋粥,朝廷近日忙於閱兵大典看似無暇南方實則暗中一直在準備,而幾乎所有人都猜得到,平南方戰亂,必須本督前去督戰……” “廠公南下身處軍中再想行刺無疑登天,所以賊人必在廠公南下前動手,也就是這幾日!”蔣全終於開竅了,眼神變得炙熱起來。 “沒錯”常宇走到房簷下,看著院外細語菲菲:“這幾日是咱家最清閒的時刻,卻也是殺機暗伏”。 “卑職這就去查,三日之內必給廠公個交代”。蔣全叩首離去。常宇輕輕搖頭,看著他背影:“若這麼容易的話,早破了案,哪還輪得到你撈功哦”。 有一點常宇沒說錯,自從班師回京後這幾天當真是他最清閒的時光,崇禎帝也好像為了犒勞他,沒事幾乎不找他。 東廂房的廊簷下,蔣發正在指點宋洛玉練武,吳中躺在椅子上一臉不屑的看著,時不時的撇嘴切切切的。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唯剛不破,你這鬼把戲慢悠悠軟綿綿像在畫鬼符一樣,能有多厲害”。 蔣發也不怒:“可不是,就是畫鬼符,這功夫就專降各路妖魔鬼怪呢”。 吳中冷哼:“洛玉莫要學這畫鬼符,待我傷好了,傳你巴子拳……” “女子不宜習你那剛猛路子,洛玉更適合我這太極拳,既能強身亦能養生”蔣發嘻嘻一笑,他早年遊歷江湖,便對吳中敬仰已久,此為同僚,關係愈加親密。 且,吳中翻了個白眼,剛要反駁,卻瞥見常宇不知何時已站到他身邊,正欲施禮,卻被常宇按住在他身邊輕輕坐下:“咱家問你啊,這武技為何又叫功夫?” “若無日積月累苦下功夫磨練何來高超武技”吳中說話間,提氣一掌拍下,身邊長條實木凳子應聲而斷:“這一掌,三十年功夫,大人有麼?” 常宇歎服輕輕搖頭:“沒有”說著起身:“銀子你有麼?” 啊,吳中一臉懵逼。 “損壞公物連賠帶罰,十兩銀子”常宇淡淡道。吳中頓時就跳了起來:“這也太黑了吧”惹得蔣發和宋洛玉哈哈大笑。 “就你三人在衙門麼,可見那李慕仙去了何處?”插科打諢過後常宇突然問道。 蔣發搖頭:“一方道長回京後第二日便不見了蹤影”。 “那牛鼻子也不是啥好人,少不得醉倒在哪個溫柔鄉里”宋洛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