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話裡有些淺淺的期盼,嘮嘮叨叨半天。末了,我給她說中秋節不回家了,她“嗯”了一聲,話再也接不下去了。
“那我掛了?”我說。
“孩子你還需要錢嗎?”母親說。
我算了算身上真不富裕了,最多再撐一個星期就會斷糧了,但我還是說:“不用,夠花的,你放心。”
“嗯。”母親很欣慰。
當人民警察說“你放心”,會感觸到一股力量;當醫生說“你放心”,會得到一個心靈上的擁抱;當母親聽到兒子對她說“你放心”,她該有多驕傲。
不再年輕,真的不再年輕。
十八歲的我們。
十八歲的我們的母親。
…
韜韜請客吃飯,給當場的所有人道了歉。談開了,什麼也都好了。這次吃飯大夥比較大膽,四個男生慫恿兩個女生翻牆溜出校園,坐上大巴回了濟南市裡,韜韜請我們吃了139元一位的自助餐,我罵他燒包,他掰著手指給我算:“這地兒提供無限量的哈根達斯,吃上三碗就回本了,吃上四碗就賺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總感覺不是那麼個意思,算了,懶得反駁,反正大家心情都好。
吃完自助又坐大巴慌張返回學校,幸好趕上了末班車,要不然我們六個人夜不歸宿會被記處分的。
兩個多小時後走到學校門口,冷暖說走正門就行不用爬牆了。我們心虛著叫起傳達室的老大爺給我們開了門。房依依臉上紅彤彤的低著頭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我直勾勾看著她,如此肆無忌憚。這時,我多想抹去我與她之間的那層氤氳,我多想跳出我與她之間的那些蜿蜒。
不是要做自己嗎?
“看我幹什麼?”她拿手指捅我腰,差點蹦起來。
“看你表情真好笑,沒逃過課吧?”我說。
“聽說會被記處分的。”房依依小心翼翼。
“那你就躲在我身後吧!”我逞英雄似的。
她也就真扶住了我腰兩側,輕嗔出柔軟的氣息,在黑夜,在我的瞳孔中,綻放璀璨的煙火。
陳木水瞥我一眼,快走了幾步;劉韜韜選擇扭頭;冷暖追上陳木水,在暗夜下吹著歡愉的口哨。
“完了,遇到糾察隊。”韜韜轉過腦袋看著我們,不遠處是蘇忱等幾個人握著手電筒在巡邏。
房依依的雙手在我腰繫拽得更緊,我閉住了眼,微笑。
“怕什麼,蘇忱又不會逮我們。”陳木水說:“都是一個宿舍的。”
果然,手電筒照在木水身上,便移開了。蘇忱的身影逐漸遠了。
“沒事。”我無意識摸了摸房依依的臉龐,然後就……
可恥的硬了。
哈哈,這就是青春啊!我變成躬著身子行走(男生都懂的)對房依依說:“我今天挺開心的。”
她沉默。
“那個……你看今晚,我成功把你帶回學校了。”
她還是沒說一個字,只是輕輕在我腰上擰了一把。
“疼。”我呲牙咧嘴。
“你想對我說什麼?”房依依在我身後問。
“沒什麼啊。”我不敢表白,又扯話題:“你畫的牆報全年級第一呢。”
“是陳木水厲害,我給他打雜的。”
“是這樣啊。”我沒了情緒,同時發現這句話讓我沒必要再躬著走路了。
“再給你個機會。”房依依突然說。
“什麼機會?”雖然我最好的理解認為這是暗示,可我不確定。
此刻,房依依的手離開了我的身子,她去找矯眉顏了。
回宿舍,我把這事告訴了冷暖,他對我一陣罵啊,sb無限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