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的話,聽說確實是挺黑的,就跟沾了那墨汁一般。”
高帝聽了這比喻,不由樂了“呵~,我倒是聽說,前兩年送入宮中的粉條是他媳婦給弄出來的玩意兒,倒是一對有意思的人,你讓那些盯著的人藏好了。”
“奴才遵旨,奴才這便再去叮囑一二。”
“誒,不急。”高帝放下手中摺子起身,“陪朕到毓慶宮尋皇后下兩盤棋。”
江德:……
皇上您還真是鍥而不捨,哪回你到皇后宮中得了臉的,呵,還下棋,沒得宮門都敲不開的。
“嗻!”
江德伏首緊隨在高帝身後,從御書房擺駕至皇后的毓慶宮。
緊閉宮門的毓慶宮,殿大而華貴,殿中雲頂檀木作梁,頂梁與柱身皆飾以祥雲紋路,意態多姿,斑斕絢麗,水晶玉壁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全無帝后龍鳳花飾,卻處處彰顯其莊重母儀之風。
一名身穿絳紅錦衣華服,略施粉黛也有著非凡氣質的女子,神色淡漠的揮動手中軟柔的鵝毛撣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撣去支架上撐開的紅色戎裝,另一旁的支架撐著套亮銀色的甲冑。
其頭上墨髮只簡簡單單梳了個垂雲流蘇髻,髮髻上的兩根金黃的御鳳釵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在聽聞內侍宮人的稟報,好看的眉宇不耐煩地皺了起來。
“又來了~”語調輕漫,充滿了不屑。
“玉妃,嫻妃,德妃可收到訊息了?”
那名前來稟話的宮人細聲回應道“回娘娘的話,皇上的儀仗候在繁殖慶宮門多時,幾位嬪妃娘娘怕是都收到了風聲。”
皇后聞言嘴角不由地彎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嗤~,貫會做勢,歪管了。”
皇后說罷悠悠轉過身來,將手裡的鵝毛撣子遞到那名宮人手上,“取些油來,細細把本宮那副甲冑塗抹了。”
再大的事,也沒得她護理好吃飯的傢伙重要。
“是的,娘娘。”宮人福身一禮,極有眼力見地上前攙著皇后回到內殿。
這時,一名從外殿進來的宮人抬眼見皇后娘娘一貫漠然的姿態,當即明瞭,與皇后身旁的宮人對了記眼色,便微一頜首退了出去。
坐在龍輦上的高帝很是耐得住性子,手中把玩著念珠,歪著身子倚著扶手,微撩的眼簾戲謔含笑。
江德眼見只能心裡默嘆,高帝眼瞅著江德那小模樣,不由佯裝起皇帝的威儀“怎麼,連你也看朕的笑話?”
江德嚇得一個哆嗦,立馬給跪了“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擔心皇上您龍體受累。”
說話間,江德眼梢本能地朝轉角處的方向掃了眼,果然看見幾抹稀稀疏疏的身影。
心道,得,今天戲份演完了。
高帝哼哼,從鼻間嗤笑一聲“起來吧。”
“奴才謝皇上不罰之恩。”
便在江德起身的瞬間,小眼睛衝高帝眨巴眨巴兩下。
高帝看得嘴角直抽抽,這玩意兒眼睛本來就小,眨巴兩下連條縫都尋摸不著了,唉,沒眼看。
“算了,回咱的御書房罷了。”
江德感恩戴德地抹了把額間的細汗,真是謝謝皇上體恤他的小眼睛,再演下去自己都覺得出戲。
“是,皇上。”
“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