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消耗,就連睡眠期間,都得被低語、呻吟以及哀嚎聲折磨,無論你如何緊閉眼皮,一隻腐爛的手都會強硬撬開它,然後用黃褐色的指尖不停敲打你的眼珠子,磨損你的神經——”
風聲彷彿寄託了總管恐怖故事裡的言靈,讓沐陽的整個背脊被推土機剷平似的發涼,靠著的牆壁上就好像長出了一根一根的手指,在背部不停地划著詭異的記號。
對把每一次入睡的機會都當成財富的沐陽而言,總管實屬是把他嚇到了,但再怎麼說,沐陽也是經歷過不少,可沒那麼容易就與總管的思想接軌。
“料理死人都已至此,更何況活人呢?你真的有覺悟,拋棄人性,重新從一隻冷血的害人惡魔做起嗎?割皮剜肉斷骨時良心的慘叫,難道你已經忘記了嗎?”
流暢的言語化為細小的子彈,射向沐陽,透過剛才那會兒對沐陽的細緻觀察,才讓他能從智力的夾縫裡一點一點擠出,並填裝出來,說不定當沐陽心如死灰地處理著遺體時,總管腦子裡運轉的並不是什麼愉悅之情,或許也就只有拼死的碎片整理。
“你不是傻子,看到那‘東西’的慘狀了嗎,這不是過家家,明天它不會重新甦醒過來,而這不過是小小的警告,對我們來說最為昂貴的性命,但對‘那位’而言,這都是最廉價的警告牌。”
那位?
面對總管的情操教誨,沐陽也並不是毫無動搖,牽扯到人命,就算曆經的風雨裡含帶不少的血水,就算在堅定的信念的護佑之下,還是會躊躇,直到總管打出了新的情報牌,內心的忐忑才得以平息。
明確了總管背後有人掌控,寶石箱的鎖被開啟,讓沐陽稍微舒暢了不少。
總管是有意托出這個重要的情報,側面說明了他言語中的‘那人’,也不過是如字面那般,沒有太多的資訊,只不過是一道壓迫力巨強的黑影罷了。
到目前為止,沐陽一個字都沒有吐露,徹底著聽眾的立場,也不是因為受到了情緒的感染,雖然在做之前就自以為是的先入為主有些可笑,但沐陽還是覺得就憑自己的立場與口舌,無法逆轉總管的現狀,從總管那低沉卻顯得遜色的語氣,不難看出他已經——
“弱者的生殺予奪,都掌握在強者手裡,我是弱者,沒有強制你做出任何改變的能力,但你有,無論是大步流星地從這裡離開,還是把人性與善心丟在一邊一意孤行,都是你一點頭一搖頭之後的事情,就算過了今天,美好的未來依舊在迎接著你,為何要鋌而走險,跑這趟沒有意義的冒險呢?”
總管已經放棄鬥爭。
沒有意義?開什麼玩笑。
約定與契約的崇拜與尊重,對沐陽而言不僅是鐐銬,還是無可比擬的存在意義,是無可替代的內心支柱,是造就沐陽的根基,基盤,又怎能被三言兩語便帶過去。
猶豫確實至此都在糾纏著沐陽,但只要沐陽無法說服溫蒂,那他也只有一路走到黑了。
“與我無關,我不為弱者,不為強者,我為我自己而戰,哪怕你有能力為我開闢一條暢通無阻的道路,我也沒辦法輕易答應。”
這是沐陽在對談裡說出的第一句話,儘管充滿了拒絕的氣氛,但也難掩無法選取簡單途徑的失落,如果給沐陽一個回到過去的機會,說不定就沒辦法一口接下溫蒂那輕描淡寫的委託了。
‘那你自個兒炒了他不更快嗎?’
沐陽也能以此反問,但這就有點顯得他有點蠢了,畢竟這種誰人都能一下子想到的解決方案,肯定早就被攔腰斬斷,總管才會變得如此悲觀。
“就算你拒絕,我們也只不過又一次在既定的軌道上失速疾馳罷了,而接下來,你也只會被捲入這場浩劫之中。”
把該說的都說了,總管從還未被捂熱的牆壁上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