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掰了一小塊放在嘴裡,半是苦澀半是甜,所以情人節的經典禮物,除了帶刺的玫瑰,還有就是巧克力。
“你要不要?”她象徵性地遞給秦淺,知道他應該不喜歡。
果然他搖頭,繼續讀他的報紙。
天真掃了一眼手中的票,忍不住笑道:“英國人的諷刺幽默還真是絕,終點站偏偏取名Waterloo(滑鐵盧),也不知道這些在英法之間來來往往的法國人心裡到底什麼滋味。”
“今年11月份英國站就改在St Pancras了,”秦淺道,“其實向來自視甚高的法國人也未必在意,維克多 雨果不就說,滑鐵盧是一場一流的戰爭,而得勝的卻是二流的將軍。”
提及滑鐵盧人們記得的總是拿破崙 波拿巴,而非威靈頓公爵。
“不過威靈頓對時尚倒是做出了一些貢獻,他說,如果皇家衛隊穿著軍服走在倫敦Saint James,拿著傘看起來還不錯——後來雨傘就成了19世紀英國紳士的必備單品,此外他很注意士兵的長靴穿法,1827年有時事漫畫將他頸部以下畫成一雙大靴子,而長筒橡膠靴則被稱為Wellingtons。”
“你知道的還挺多。”秦淺看著她有些意外。
“哈,”天真笑,“我是戰爭史狂熱分子,且專攻邊角小料,學過電影,也會注意不同時期人物的形象打扮,諸如此類的還知道很多。”
秦淺沉思片刻:“其實有這些知識的話不錯,對於作公關策劃類有一定的助益,時尚搭上文化歷史作營銷亮點,能加分不少的,舉個不大恰當的例子,1995年川久保玲秋冬男裝秀與奧斯威辛集中營解放五十週年同天舉行,她設計的那些衣服酷似納粹軍裝,雖然她從頭到尾都以沉默應對質疑,但確實造成了頗多輿論和極大的曝光率。”
天真凝神聆聽,在心中默記,而秦淺看著她若有所思。
十五、單槍匹馬
還沒到酒吧門口,音樂聲已經震耳欲聾。
天真低頭看了一遍自己今天的行頭,不由嘆了口氣。
凌亂的頭髮,深濃的眼線,豔紅的唇,黑色背心,機車皮衣,短裙,破洞絲襪,皮短袖,鉚釘到處都是——可完全是從NANA裡面照抄來的。
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這麼具備朋克氣質。
鑽進密不透風的人群,她在牆角一張沙發上找到目標人物。
“嗨,Mathieu,”她朝倚在沙發裡徑自喝啤酒的男子打招呼,“我是Kevin Chun的Jean,我們透過電話。”
Mathieu抬眼打量了她一下,顯然意外於她的裝扮,有些嘲諷道:“我以為你會穿一身套裝,端一杯Martini來跟我搭訕。”
天真搖頭:“Vodka Martini ,Medium Dry,Shaken not stirred(伏特加馬提尼,幹度適中,搖勻,但不要攪拌)。”
她套用007裡邦德的常用語,從對方的笑容裡,意識到自己這個開局不錯。
她打量著眼前這個頹廢潦倒的塗鴉畫家,他蒼白瘦削,還帶著一點戾氣……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亞文化富有創意而有活力,如今主流品牌和地下設計師的合作已非常普遍,只是,找到出色的合作物件是必要前提。
霓虹掃過他背後的那面牆,天神吹響號角,人群飛昇天堂,竟是惡搞米開朗琪羅的西斯廷教堂壁畫《末日審判》。
“這些,都是你的作品?”她遲疑地問道,看著四周牆上,吧檯下那些妖嬈蔓延的花朵,日本藝妓,甚至還有中國文化大革命時紅衛兵的形象。
Mathieu點頭。
“你可否告訴為什麼不願意和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