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見他一面……”影柔覺得自己喉嚨梗住,言語艱難,“我怕以後再無機會……”
“別亂想,他不會有事。”秦淺以為她是為顧永南擔心,完全沒有注意她話裡另有深意。
“請你務必幫我。”影柔深吸一口氣,眼中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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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樣了?”顧永南下車,疾步往廠房走。
“只能暫時停產,因為有些地段封鎖的原因,也防止暴 民打劫,零部件供貨都進不來,不過軍 方那邊正在打點,應該很快能有個說法。”工廠負責人跟著他身邊答。
“不是要說法,而是要肯定的答案,不管用什麼手段,總之五天內必須復產。”顧永南語氣冷硬。
“老闆,外面有人找你。”一個工人急匆匆地走過來。
“誰?”顧永南看著報告,頭也沒抬。
“一個女人。”工人答。“做軍 車過來的。”
顧永南蹙眉,走出廠房。
東南亞的炙熱的陽光下,他看見一道熟悉的倩影。
白色棒球帽下,緩緩抬起一張嬌美的俏顏。
那一刻,他忘記呼吸。
他僵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只是怔怔地看著她走過,離他越來越近……終於,在他面前站定。
“原來英國離菲律賓這麼遠。”她看著他,輕聲開口。
“是,很遠。”他答。
要跨過歐洲和亞洲大陸,飛過好幾片海,遠得恍如隔世。
不去找她,不打電話給她,不是不想,而是沒有勇氣。漠視她任何訊息,才能讓自己不去想那天他究竟傷了她多深,她會不會恨。
而現在,她竟然飛過千山萬水,出現在他面前。如果不是陽光太炙熱,如果不是她臉上清晰可辨的倦色,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是身在夢境。
可是,她來做什麼呢?
忽然間,他不敢問。一生之中,從未有一刻如現在,讓他這樣忐忑彷徨。
番外之花火(十二)上
工廠的辦公室裡並不安靜,冷氣聲,還有外頭有誰開著廣播,節目裡大概接連報著現下***的局勢,背景聲音嘈雜。
影柔捧著一杯冰水,只覺得那涼意直直滲到骨子裡去。顧永南卻突然站起來,拉開門望外面掃了一眼,收音機的聲音頓時小得幾乎沒有。
影柔低著頭,嘴角浮現一絲無奈的微笑——別人都以為他是謙謙公子,溫潤如玉,實則有時候,脾氣壞得很。
“笑什麼?”他瞪著她,有些懊惱。其實有一大堆事情等著他處理,而他卻坐在這裡,在意起她的沉默她的笑。
影柔抬首看著他良久,然後緩緩開口:“顧永南,你愛我嗎?”
她連名帶姓,問得清清楚楚。
他盯著她,神色未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插在西褲口袋裡的手在顫抖。她語氣輕淡,卻將他置於懸崖邊上,只消一步,他便要跌至深淵。
又或者,他早已在淵底了,就在那一天,在馬會,當她於人群中伶牙俐齒地冷靜爭辯,當她嘴邊掛著一絲輕諷的笑,眼神挑釁地望著他時,他就已陷落。
“影柔,”他出聲,並未看她,只是低下頭淡淡地,瞭然地一笑,“我有一萬個理由放你走。”
可是,他沒有。
他聲音裡的溫柔和酸楚,讓影柔的心彷彿被什麼給蟄了一下,有種痙攣的痛。
然而她聳聳肩,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那我現在給你一個理由好不好?”
他抬起頭看著她,神情有些困惑。
“你愛我,我知道。可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顧永南。”她語氣好平靜,好自然,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