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雨點一般的長長劍刃紛紛而來,無聲地洞穿身體。榮輕然咬著唇,齒間滿是鮮血。一雙眼仍冰冷而又清明地盯著那人,眨都不眨。
結界外的白蘞呆呆坐在地上,兩眼空洞。
面具人垂了垂眼,掌間忽地生出一隻巨大的血紅的烏鴉,呼嘯而起,直直釘透榮輕然的心口。輕然張了張嘴,似乎想發出一聲呻吟,但終於,他什麼都沒說,合上雙眼仰躺下去,烏黑長髮散落滿地。
面具人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慢條斯理地收起透明的結界。白蘞還在呆呆坐著,像全無意識的人偶。
面具人想了想,說:&ldo;你別這樣,他還沒死呢。我先走了,下次再見。&rdo;說完他擺了擺手,看了地上的榮輕然一眼,唇角抿了一下,向身後光芒的中心走去。很快光芒漸暗,他就這樣憑空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那個魔鬼……她時時刻刻想要碎屍萬段的魔鬼!白蘞靠床坐著,把身上的袍子裹緊一點,低了低頭,眼淚一滴一滴地落,終於還是忍不住,捂著嘴低低哭出聲來。
那一夜,她覺得自己已經死了,跟隨著曾經明朗開心的榮輕然一起……死去了。
那夜過後,輕然並沒有異常,在自己的床上醒來,照常氣定神閒地吃飯,上街,進宮,玩鬧。他什麼都不記得,對於那夜的一切,他沒有絲毫印象。
但那一幕一幕,都像烙印一樣灼熱地刻在白蘞的腦子裡。
她開始像瘋了一樣跑出府去,大街小巷尋找那個魔鬼的蹤跡,無論白天黑夜,她都癲狂著出去尋找。但輕然並不明白,沒有人明白。
所有人都知道,乖巧安靜的白蘞一夜之間就瘋了。
她要出去,輕然就用力拉著她,她控制不住自己,即使咬了輕然的手也要出去,輕然就緊緊抱著她,把她整個人揉進懷裡,更甚的時候,他會狠狠吻她的嘴唇。
但是不行……她,已經被逼瘋了。
那個深夜,所有人沉沉睡去,她終於跑出皇子府,大街小巷嘶聲呼喊,瞪大著眼睛等待那個魔鬼獻身!她一定要讓他還回輕然!一定!可是直到天亮也沒有找到那個魔鬼的影子,白蘞幾乎崩潰,跪坐在一條荒無人煙的街的盡頭,像出來尋仇的女鬼。
就是這一天,有人站在他身後,冷靜而平淡地告訴她,想救人,就跟他走。
白蘞想都沒想,立刻就跟上他。只要能救輕然,怎麼樣都可以!讓她瘋,讓她死,怎麼樣都行!
幾天後才知道帶她回來的男人是秋翎的莊主。秋翎是以綢緞莊為名掩人耳目的朝廷暗部,皇帝默許下,秋翎的成員遍佈各地,冷冷監視著朝堂江湖達官百姓的一舉一動,是皇帝暗中的一雙眼,有先斬後奏之權。秋翎表面上是綢緞莊,幕後之人便也被人稱之為莊主。剛好這時先皇要秋翎莊主挑出合適人選,派到各個皇子身邊保護安全。秋翎莊主早就注意到四皇子身邊寸步不離的小丫頭,剛好機緣巧合,選中了她。
白蘞一直也不知道秋翎莊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也不知道他到底瞭解多少東西。至少,他知道她是南冥教傳人,便招人來教她巫術。她血液裡流淌著那些靈氣,學起來極快,同時教她武功,她之前只知道所有的武林高手都要歷經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辛苦才能成器,而莊主對她,不過短短五個月的時間,她已可以打敗大內第一高手。莊主對她說,她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乖乖聽從命令。現在起認真保護四皇子,而以後,無論接到什麼命令,都必須執行。白蘞立刻答應,她必須儘快回到輕然身邊,自從那次可怕的事以後,已有五個月時間,不知道輕然有沒有出事!
五個月後,她重新站在皇子府門口,這時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