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第一件事。
陳衣乘騎北凰,來到正魔兩道交界處,那座葬著嬋紅衣的山,北凰在其碑前,哭得梨花帶雨,陳衣不忍直視。
嗯…
因為他清楚底下埋的那個,不過是具空殼軀殼罷了。
嬋紅衣的真靈,早就轉世輪迴,並且不日即將覺醒前世記憶,與逆天活出第二世毫無差別,沒什麼好傷感的。
是夜。
大抵是哭累了,北凰抽抽嗒嗒著鼻尖,靠上陳衣肩頭,沉沉睡去:“父上,不許離開凰兒,永遠都不許…”
翌日。
一人一妖繼續啟程,不經意路過百花坊樓船,陳衣忽然來了性致:“凰兒,我遇見個故人,下去打聲招呼。”
“好的,我載您下去。”
“咳…不必,她怕生,我自己去就好,你別跟來。”
說罷。
不管北凰作何感想,陳衣御劍而起,一晃沒了蹤影。
北凰的柳葉眉直皺:
“見故人就見故人,還不准我跟著,什麼故人需要搞得這般神秘,我看是情人吧…不行,我偏要壞你好事!”
她化作人形,薄紗掩面,混在人群中,硬擠上花船。
隨後追循陳衣氣味,躡手躡腳溜進一處浮香小院,扒著窗沿,輕輕戳開窗戶紙:瞬間,俏臉被渲染一片緋紅。
“聽聞父親有門絕世無雙的雙修法,主人正是拜它所賜才得以悟道元嬰…當年父親命我懸樑刺股原是此意。”
呢喃一半。
北凰突兀懊惱地跺了跺玉足:“主人誤我啊!”
若非嬋紅衣整日給她灌輸陳衣如何如何高冷,如何如何不近女色的思想,她何至於在北山,望眼欲穿上百年?
一臉懵逼的陳衣:我發誓,我說的懸樑刺股是正兒八經的懸樑刺股,她自己思想扭曲,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
從這天開始,北凰連著給陳衣甩了一個月臉子,不管陳衣怎麼哄都沒用,等陳衣不哄的時候,她自己就好了。
呵忒。
女人果然不能慣,瞧瞧小嬋多聽話?讓幹啥就幹啥。
第五年。
南方魔土驟現血光沖天,陳衣與北凰循血氣瀰漫之地投去法目,卻見血海沸騰,有魔氣升起:“血魔重生?”
陳衣下意識心頭一跳,又迅速否決:“不對,氣息連築基都不如,不像血魔重生,倒像是某種…初生之靈?”
念及於此。
他決定再赴血海,一探究竟:“北凰,無邊血海。”
黑凰昂首長鳴,殘影劃破天宇,不消百息,兩人抵達血海上空:下方,一隻幼年版血魔,正在吞吐血氣修行。
陳衣皺眉:“血海本源明明已被我煉化,如今的無邊血海空有靈氣,而無靈韻,為何還能夠孕育出新生命?”
此時。
懵懂無知的小血魔,也注意到了兩個不速之客,出於本能的反應,張開滿嘴尖利獠牙,衝雲端發出陣陣低吼。
“這小東西還敢吼我?”
陳衣笑了,指尖醞釀劍氣,攝來一片潔白雲彩,化白雲為劍:“罷了,不管你是怎麼來的,一劍斬了便是。”
“父親且慢。”
眼看那足以令小血魔魂飛魄散的一劍就要斬下,北凰急忙開口勸阻道:“此魔斬不得,你與他之間有因果。”
陳衣一愣,收手,靜等北凰解釋。
北凰道:“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我凰族善望氣,一雙妖瞳,可觀盡天下生靈氣數之走勢。”
“我未來的氣數,受他影響?”
“你若斬殺此魔,於身不利,甚至可能釀成大禍,反之你若善待於他,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