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額頭青筋暴起,玉拳緊握,明顯不情不願,但為了維護自家少爺的顏面,還是強壓下殺氣,不耐煩喝道:
“立刻,馬上,從本座眼前消失,有多遠滾多遠!”
娘子們如蒙大赦,魚貫而出。
“好險好險,幸虧有陳公子求情。”
“是啊。”
“嚇死人了,誰能想到,此女竟是那傳說中的魔山之主,天下魔修共尊…嗚,我心臟這會兒還跳得厲害呢。”
“等等。”
下離花舫,一名臉色潮紅的花魁突然停住腳步,僵硬轉過腦袋,目光呆滯,神情恍惚,小心翼翼朝身旁問道:
“方才魔主進門的時候,管陳公子喚什麼?”
一瞬後知後覺,在場娘子悉數瞪大雙眼,魂不守舍…
魔主的少爺?!
…
“我的陳少爺。”
打發女衛前去守門。
餘香未散的花房中,嬋紅衣微微眯起狹長狐媚眸,興師問罪:“這就是你所謂的,成為天下第一就來找我?”
“咳…我有正當理由。”
“您打住,我不想聽。”
倒不至於心灰意冷,嬋紅衣只是覺著有些委屈:
“少爺,你流連花叢也好,娶妻納妾也罷,我都不介意…我只問你一句,當年答應的事,如今還做不做數?”
“我何時說過不做數?”
“那好,少爺,我再問你,你是不是突破元嬰了?”
嬋紅衣把自己的心給了陳衣,兩人血脈相連,親密無間,因此,陳衣境界無論提升與否,她都能心靈感應到。
“是啊。”
“那你為何不來尋我?”
“我…”
陳衣正要解釋,忽然捕捉到對方話裡關鍵,試探道:
“元嬰就天下第一了?”
“不然呢?”
魔土明面上最大的女魔頭嘟囔著晶瑩朱唇,反問道:
“無邊血海的血魔老祖,太上仙宗此代太上,再加上少爺你,當世攏共就三尊元嬰,你怎算不得天下第一?”
好吧,這個時代也有境界壓制。
陳衣無奈嘆息。
旋即淺嘗清茶,耐著性子講道:“姑且就算天下第一吧…紅衣啊,平心而論,少爺我像那種出爾反爾的人麼?”
“像!”
“…”
“你可還記得,那吃人妖道口中的元嬰靠山?”
“同為元嬰,此人自是奈何不得我,可你與萬古魔山呢?以你我的關係,倘若他遷怒於你,你當如何自處?”
聲聲反問,句句在理,誤會解開。
嬋紅衣的俏臉唰一下紅到了耳根,羞的恨不得當場扒開一條地縫鑽進去:“內個…好像是我無理取鬧了哈…”
“你還有臉說?”
陳衣斜了女魔一眼,沒好氣道:
“我一路搜魂至此,為了打探情報,不得已才入住花舫樓船…你也知道,風月之地人來人往,訊息最靈通。”
嗚嗚嗚。
少爺何等賢身貴體,天潢貴胄?
因你不辭辛勞,日夜在外奔波,你不脫光衣服高撅腴臀千恩萬謝就罷,還恬不知恥地與一眾女校書爭風吃醋…
嬋紅衣啊嬋紅衣,你真不是個玩意啊!
“對不起嘛少爺,紅衣錯了,以後再也不任性了!”
“嘁。”
望著佯裝淚眼朦朧,試圖博取同情的嬋紅衣,陳衣撇了撇嘴:“行了,別裝了,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百花坊,你知曉多少?”
他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始終藏於暗處,窺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