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的一聲,紅色的脂粉鋪滿銅鏡,鏡中美人影變得模糊。
幫她梳頭的珍珠嚇了一跳,抬手無措地立在一旁。
鬱晏宸神清氣爽地走進來,與面色頹敗的阮含嬌形成了鮮明對比,他看著梳妝檯上的狼藉,笑著道:“一大早,誰惹你了,氣性這麼大。”
阮含嬌厭惡他也厭惡他的聲音,裝作聽不見。
他也不惱,手上拿著一隻小白玉瓷瓶把玩,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讓珍珠跟你一起走,她在船上照顧你。”
阮含嬌冷聲道:“三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這裡的東西我一樣也不會帶走,更別說是人了。”
鬱晏宸笑意瞬間僵在臉上,冷了臉,他把玩著手上的小瓷瓶,漫不經心道:“行,珍珠本來就是特意買回來伺候你的,既然你不要她,她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珍珠,珍珠立刻心領神會,跪在地上高呼,“三爺饒命啊!”
她拽著阮含嬌的裙襬哀求,“小姐,求求您帶奴婢走吧,奴婢沒有別的要求,只要有個容身之所,有口飯吃就行,奴婢一定對您忠心耿耿,盡心服侍!”
“你……”
阮含嬌腦中浮現出若霜悽慘的一幕,抬眸憤恨地看著他,沒想到他這麼狠,一個丫頭都不放過。
最終,她妥協道:“起來吧,我帶上你便是!”
鬱晏宸擺擺手,意思讓珍珠出去,珍珠如蒙大赦,趕緊起身跑了。
他臉色好看不少,捏著手上的瓷瓶命令道:“到床上去,我給你上藥。”
聽見他這麼說,阮含嬌又看看他手上的瓷瓶,立刻猜到是什麼東西了。
她犯不著和自己過不去,更不想走一步疼一步,她硬擠出一抹笑意,“不勞煩三公子了,我自己上藥就好。”
說完,就要從他手上拿過瓷瓶。
鬱晏宸將瓷瓶舉高不給她,然後塞進懷中:“你要是不會笑,就別笑了,你剛剛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走到盥洗室細細淨了手,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抱到床上。
床上煥然一新,該換得都換過了,但是鬱晏宸眼中卻出現昨晚一幕幕了。
他眸色深邃了幾分,低聲威脅:“我不想撕你的裙子,你最好聽話。”
阮含嬌瞥過臉不看他,似是預設了,小胳膊擰不過大腿,她不斷告訴自己,就快走了,再忍忍。
鬱晏宸細細的為她上藥,溫柔得竟有些不像他,半晌,他嗓音微啞笑著道:“這藥融的真快,還越上越多。”
阮含嬌臉泛紅霞,根本不敢看他。
他突然俯身在她胸前,耳朵放在她胸口,聽著她“通通”的心跳聲,笑意更甚。
“心跳這麼快,是不捨得離開我嗎。”
說完話,他倏地起身了,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容也收斂了,那雙鳳眼晦暗不明,深不可測地注視著她。
轉眼到了中午,阮含嬌吃過午飯,蔣昭麓也準備啟程了,他親自到漪瀾院接她,當他看見阮含嬌脖頸上的紅痕時,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上面,憤怒地握緊了雙拳。
鬱晏宸注意到這一幕,唇線輕提,目露得意,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阮含嬌連看都沒看他,直接上了蔣昭麓的馬車。
而且,她身上無釵環首飾,只帶一隻小小的包袱,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只是衣服,僅此而已。
倒是跟他撇得清!
鬱晏宸衝珍珠使了個眼色,珍珠點點頭,上了後面的馬車。
鬱晏宸回頭看著漪瀾院,半晌回不過神,若雪從角落裡走出來,喊了他一聲。
“三公子。”
他回神道:“去吧,以後就跟著二公子。”
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