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繼續道:“哀家也不瞞你,這麼多年,這孩子一直以為,淑樂為了榮華富貴狠心拋棄自己,待你恢復了他的身份,哀家會說是淑樂向你求情,給他的補償。”
褚承帝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幾日的確沒聽到暗衛彙報那鬱家小兒去公主府,或是秘密與誰見面。
難道這老不死說的都是真的,此子並不知道當年是自己下令誅殺他?
皇太后又道:“還有瀚宇,前些日子你派他出去賑災,他也是一心為民,誰知受奸人矇蔽,好心辦了壞事,不如趁此事撤了他的禁足,也讓他感念你的一番苦心。”
若是褚承帝之前還有什麼疑慮,聽見這句話打消了不少,瀚宇是他二皇子,一直有心栽培他,所以才處處讓三皇子瀚皓壓他一頭,就看他會如何反擊。
若是二子瀚宇能步步為營,那麼自己百年之後就傳位於他,若是不能,處處被三子瀚皓掣肘,不如傳位給瀚皓。
老不死怕是看破了他的苦心,所以才提到二皇子,並且有意支援。
皇太后深深出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哀家十六歲入宮,看了這麼多年皇室爭鬥,如今老了,也累了,臨了就想多看幾眼兒孫。”
她從袖中拿出一枚油潤的魚形白玉令牌,上刻龍紋圖案,一看就是老物件。
她話鋒一轉:“大周曆代都是帝后一心,所以通天閣令牌也叫龍鳳牌,皇帝掌管龍牌,皇后掌管鳳牌,龍牌可調動暗衛精銳,鳳牌可調動隱匿在江湖中的能人異士。”
褚承帝看著皇太后手中潤澤的白玉令牌,眼眸閃爍著貪婪的紅光。
沒錯!他以前也是如此聽說,通天閣可上天入地,無孔不入,就是因為背地裡培養了一批精銳暗衛,隱匿在各處,還有江湖上那些能人異士,很多都受通天閣的掌控。
他跟老不死鬥法多年,只有在豫安侯謀反之事上略勝一籌,就是因為當年父皇沒將通天閣令牌交給自己,而是交給了老虞婆,那時父皇想讓年僅十二歲的六弟即位,老虞婆垂簾聽政!
皇太后又將龍牌收了回去,“哀家答應你,事成之後將龍牌給你咳、咳……”
最後那個“你”字,幾乎掩蓋在劇烈的咳嗽聲中,但褚承帝還是聽清了,皇太后咳得整個人縮成了一團,顧嬤嬤走上來,幫她捋著後背順氣。
咳嗽聲有些刺耳,看著皇太后頭頂的白髮,褚承帝卻覺得無比舒暢。
只要得了龍牌,鳳牌就無所謂了,老不死這麼容易就將底牌亮出來,怕是真的時日不多了。
過了片刻,咳嗽聲停止了,拉風匣似的喘息聲出現了。
褚承帝起身道:“母后保重身體,兒子這就回去擬定封文,之後再拿來給母后過目。”
這番話也算是誠意十足了,皇太后點點頭。
褚承帝走後,顧嬤嬤端來一盞秋梨茶,“太后娘娘,雖然冒犯,但奴婢還是要說,天氣漸冷,您本身就有氣喘的毛病,不該吃那麼多松仁沾,過於甜膩了!”
皇太后喝了口茶水順氣,“哀家年輕時就好吃這口甜膩的,那時先皇還在,總管著哀家,現在哀家老了,趁著身子骨硬朗,牙口還行,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你別嘮叨了。”
顧嬤嬤無奈地搖搖頭,都說老小孩兒,小小孩兒,果然如此,她伺候太后半輩子了,老了老了,竟然也開始任性了。
封文擬定得很快,翌日上午,秉筆太監就將擬好的封文送到了懿慈宮。
皇太后看過封文,又在上面加了一行小字,歌頌褚承帝的仁德。
送回玄元殿給褚承帝過目後,褚承帝命秉筆太監重新謄寫一份,分封了下去。
兩日後,鬱晏宸在家中接到了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淑寧長公主之子晏宸,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