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樣。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那兩人從門口走出去,走遠。然後,咳出一大口血,猛然倒了下去。
唐鳳怔住,眼裡頓時起了一層霧氣,聲音顫抖著細如蚊蚋,喚道:“展……昭?”
展昭毫不動彈。
這時道士趿著破布鞋一陣小跑過來,俯身替展昭把了把脈,嘆道:“脈象若有似無,油盡燈枯之象啊!”
唐鳳道:“臭道士,你胡說什麼。”話雖如此,卻忍不住哭了出來。
道士道:“我只說有此脈象,你哭什麼,他死不了。”
唐鳳哽咽著問:“你有辦法?”
道士跑回爐子前,在尚有餘溫的木炭堆裡扒拉一陣,刨出兩粒丸子來,放在掌心裡用力吹了吹,面上的炭灰散去,露出褐中帶金的顏色來。他又用髒兮兮的茶碗倒了碗水,拿到唐鳳跟前:“趁他還沒斷氣,把這個給他灌下去。”
唐鳳瞥了一眼:“這什麼啊?能吃嗎?”
那道士受到質疑,似乎相當不高興,指著手裡的丸子,道:“金丹!剛出爐的金丹!這能有假?我跟你講,普天之下能把丹藥煉到這種品相的,除了我沒有幾個。他是受了內傷,吃了金丹會很快復原的。”
唐鳳陷入了思索。
金丹——聽寨子裡年長的人說過,江湖傳說中是有這麼一樣東西,若平常服用,練起功來可事半功倍;若受內傷之人服用,可助恢復,功效強弱因煉丹者的火候而各異。這道士看樣子也沒半點仙風道骨,可是口氣卻大得很,他煉的丹藥能救展昭嗎?莫不是要害我們?不對,以我們現在的狀況,他若要害我們又何必如此大費周折?
道士見唐鳳盯著他手裡的丸子遲疑不語,又道:“你若再拖下去,就只有神仙能救他啦。不管你信我與不信,總該試試,反正你也沒有別的法子。”說著把那兩粒丸子和水碗放在唐鳳腳邊,不再作聲。
唐鳳見展昭面唇皆白,渾身冰冷,只好將心一橫,讓道士幫忙把展昭略微扶起,把丸子喂進展昭嘴裡,和著水一起灌了下去。
那道士把展昭放平,過了一時半刻又摸了摸展昭的脈象,點頭道:“脈息已經穩了,不過因為太過虛弱,一時還醒不過來。”
唐鳳聞言,挪到展昭跟前摸了摸他的脈,當真已與常人無異,手腕也有了些許溫熱,方知道士所說為真,心裡頓時松泛下來。她看著放在展昭身邊剩下的半碗水,這才覺察到自己口渴,端起來仰頭一飲而盡,然後把碗遞給道士,道:“我好渴,你再給我倒碗水來。”
那道士本想幫她看看腿傷,但見她唇乾口裂,便先去為她倒水。待把水端來,她已閉上眼睛垂著頭,只是嘴裡還喃喃地念:“水……”
道士便扶著她的肩膀,端水餵了她,卻發現她渾身滾燙。想了想,放她躺下,又伸手在她腰袋中摸索。
唐鳳下意識用手去攔。
道士忙道:“我拿銀子給你請大夫去。”說話間真的摸出一錠白銀來。接著他匆匆走出,把道觀的門掩上,往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