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兀立的懸崖峭壁間,卻有一人如一片金色流雲,在紅巖綠樹間來去自如。終於,他藉著一簇藤蔓之力,輕飄飄落在一處突出的斷巖上。此人正是盧方。
這石面甚是平整,或可停留十餘人,盧方往下看去,正可瞧見響水壩中的情形,他心中一動,回頭看向身後的山壁,卻見貼著山壁的一邊密密實實垂滿了茂盛的藤蔓。很快,他就聞到風中飄散著一種特別的、本不該在這裡出現的氣味——藥味。他極輕地拔劍出鞘,凝神屏氣走到那簾藤蔓前,用劍尖以極快的速度把藤蔓往旁挑開,隨著莖葉飛落,一個昏暗仄陋的山洞出現在他眼前。
層層疊疊的木架和藥罐貼著洞壁,一個黑衣婦人背對著他站在一口大鍋前,正在用木勺攪動鍋中之物。婦人雙足赤裸,腳踝上鎖著手腕般粗的鐵鏈,傷痕觸目,鐵鏈的另一頭則固定在巖洞上方。
聽見洞口的動靜,那婦人淡淡道:“你回來做什麼,人不是都得手了嗎?”
盧方未答,走了進去。
婦人察覺有異,猛地轉身看向他。
盧方見她衣飾上的已褪色的花紋,方知她也是苗人,且面容竟然似曾相識。
婦人先是一愣,忽然哈哈大笑道:“除了那丫頭和她手底下的人,我已經許久未見到過真正的人了。那丫頭一定想不到,竟然有人會發現這裡。”
盧方道:“你所說之人方才是否就在這斷巖上吹笛?你與她認得?你卻為何……”盧方頓了頓道:“被拘於此?”
婦人聞言頓時激動起來,問道:“你在找吹笛之人?你為何找她?”
盧方道:“只因她用卑鄙手段帶走了我兩個兄弟。”
婦人忙道:“你那兩個兄弟,可是一個姓白,一個姓徐?”
盧方見她知情,又不像作惡之人,遂坦言道:“是,敝人正是他們的大哥盧方。”
婦人立時雙目含淚,三兩步想走到盧方跟前,卻被粗重的鐵鏈絆住,趔趄走了兩步,“撲通”跪下,又是笑又是淚:“盧大俠,原來是你。我早該想到是你,我總算見著你了!”
盧方將她扶起:“你是……?”
“蕭蝶衣,蕭木辰之妹。”
“你……”盧方驚疑不定。
蕭蝶衣從盤發中抽出一支長而奇特的髮簪,捧到盧方面前道:“此乃金蛇匕之鞘,與匕首是一對。”
盧方接過一看,這髮簪是空心的,其上的金色花紋與金蛇匕刀柄上如出一轍。他這才完全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蕭蝶衣,道:“怪不得你不曾來找我,原來你身不由己。唉,我愧對你們兄妹,金蛇匕已被人盜走了。”說罷揮劍斬斷了鐵鏈。
蕭蝶衣道:“我知道,是蕭鈴拿去了,你的兩個兄弟也是她綁走的。”
盧方問:“蕭鈴又是誰?”
蕭蝶衣道:“她是我大哥的女兒。”
“女兒?……”盧方不解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事要從很多年前說起。”蕭蝶衣回憶起往事:“那時苗疆秘傳的蠱術被我們五毒教掌握,老教主本已將蠱術列為禁術,可是後來老人家病重,教內紛爭四起,一些人自成一派,想用利用蠱術向中原擴大勢力。五毒教的內亂也由此開始。因為大哥一向對老教主忠心耿耿,教主臨終時將金蛇匕託付給我大哥,讓他物色合適的人選擁為新任教主,重振五毒教。金蛇匕是我教至寶,一向由歷任教主保管,內藏著五毒教歷代財富與武功絕學的秘密。可惜我哥在一次混戰中受了重傷,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當時我也正四面受敵,他只得暗中趕往中原,交到你的手裡,並讓我在風波過去之後到陷空島找你取回。”
“原來如此。”盧方點點頭:“以你大哥的為人,必定不會放任教中之人用蠱術操控無辜之人。只是,方才我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