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午時,門上的小廝分別向尹守哲和周露荷稟報——周儉到了。 周儉今天隨著承祺帝一起出城迎接使節團了,因此,他才從同僚的口中聽說了尹守哲再次受傷,而且受傷還很嚴重的事。 周儉當時當著那麼多的人不好表現出什麼,然而心中卻滿是無奈和嘆息。 自己的女婿這是怎麼了?自從上次受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天了,應該已經好多了,這一下……唉! 周儉好不容易陪著承祺帝以及朝臣們等到了使節團,看著那廂君臣相見相敘,一片歡樂喜氣,自己的心中卻像是著了火一般。 周儉擔心著自己的女兒和女婿,終於熬到了君臣返程回京。 周儉沒有回府,也沒有去鴻臚寺當值,而是直接來了尹侍郎府。 周露荷聽說父親到了,忙急急地迎了出來。 在前院花廳,周露荷見到了自己的父親。 周儉沒看見女兒之前,還擔心著自己的女兒因為要日夜不歇地照顧受傷的丈夫,如今一定是疲憊又憔悴。 誰知這會兒見到了女兒,女兒的精神狀態和麵色似乎都比自己想象的、擔心的要好得多。 周儉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就好,可別因著女婿就像撞了衰神一般總是出狀況,再連累得女兒也跟著著急、擔心、受累。 如今看著,女兒的情況似乎還好。 “女婿再次受了傷,你也沒有派人回家傳個信,為父是今日隨皇上一起出城迎接出使北雍的使節團歸來,見到同僚們時才聽他們說起此事。” 周露荷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夫君傷都傷了,也只能慢慢地養著了,就是當時告訴了爹孃,也只是讓爹和娘一起跟著著急擔心。 雖是傷筋動骨,但好在夫君還年輕,只要養好了也就沒事了。爹和娘不用為夫君擔心。“ 周儉看著女兒,原本他還以為女兒會擔心女婿擔心到寢食難安的地步,再加上要日夜照顧受傷的女婿,一定會心力交瘁,精神疲憊。 然而,看著眼前女兒的樣子並非如此。 雖說周儉的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然而卻又有了另一種擔憂。 周儉看著女兒。 “爹,您為什麼這麼看著女兒?”周露荷疑惑地問周儉。 “荷兒,你和女婿是不是鬧了什麼彆扭?還是說你們夫妻兩個之間生了嫌隙? 周露荷聽了父親所言,心中一驚,然而瞬間又恢復了平靜,“爹,您怎麼會這麼想呢?沒有的事。” “真的沒有嗎?荷兒,你是爹孃唯一的女兒,從你生下來,再到你長大、到出嫁,爹孃的目光都只在你一人身上。你是個怎樣性情的孩子,爹孃最清楚。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 若是以往,你的夫君哪怕只是有個頭疼腦熱的,你都會關心、緊張地照顧在他身旁,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彷彿事不關己地坐在這裡平平靜靜地談論著。 我聽說他這次傷得很重。而你卻沒有照顧在側,也沒有跟爹說他傷得如何,更沒有急著領著爹去看看他。這不是說明你們夫妻之間出了問題又是什麼?” 周露荷被周儉問得一時間不知該用什麼話來回答。 過了半晌,周露荷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爹,您別想那麼多,其實真沒什麼事。 只是,夫君他頭上、手臂上、腿上都有傷,受了傷總要養上一陣子才行。 夫君他現在有傷在身行動不便,如果真是在後院養傷靠女兒照顧,女兒也確實會很吃力。 如果需要用到男人的時候,讓男人時常出入後宅居室也不方便。 再有,夫君也是怕耽誤我休息,怕我受累,因此他沒有回到後院來養傷,而是留在了書房那裡。 書房裡有長興貼身伺候著夫君的飲食起居,倒比女兒親自伺候著要好得多,也方便得多。 再說了,那裡有長興、有他的侍衛、還有府裡的管家經常出入,女兒在那裡時間久了也不方便。 因此,女兒只是不時地過去看一看也就是了。 何況這邊還有柔兒,柔兒她……”說到尹柔,周露荷嘆了口氣。 “柔兒又怎麼了?”周儉問道。 “柔兒被我責罰了,餓了她一天,關了她一天,直到夜裡才將她放了出來。”周露荷說罷,搖了搖頭。 周儉聽了,臉上並沒有多少驚訝的神色,也只是嘆了口氣, “柔兒的性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