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可是有什麼不妥嗎?”
鹿憂見他一言不發,伸著的手有些許痠疼,實在忍不住出聲詢問了句。
他像是看出了她的不適,緩緩將手收了回來。
“無事。”
鹿憂朝他笑了笑:“多謝佛子關心。”
檀迦頷首,隨後移開了視線。
鹿憂見他也沒有說話的意思,朝他雙手合十,行禮告辭:“佛子若是沒有別的吩咐,我便先回去了。”
“嗯。”
他輕應了聲,轉動著手中的佛珠。
鹿憂說完,轉身離開,可走到殿外時,她鬼使神差地回了頭。
男人站在佛像前,身如琉璃,素白袈裟淨無瑕穢,蓮華燈盞點燃的燭火仿似炟赫佛光,莊肅,恢宏,將他籠罩在其中,那悲憫的眉眼越發明淨……
驚鴻一瞥,不外如是。
鹿憂唇邊的笑意漸漸加深,裙襬飛袂,藥香浮動。
*
她回了院落,沒來得及換衣,直接跪坐在桌案前,寫下了“避瘟爐”的配方,叫淨思送到檀迦那去。
恰逢參禪前來送藥,鹿憂便將藥方給了他。
“有勞參禪師父了。”
參禪合掌看她飲下,道:“佛子吩咐,寺中的僧人每日都需飲藥,以免染上疫病,公主也不例外。”
聞言,鹿憂怔愣了一瞬,隨即勾唇輕笑。
“佛子可還在忙?”
參禪頷首:“正是,既已送到,貧僧便先行告退。”
鹿憂點了點頭,目光落在窗臺前的文殊蘭上,想起了什麼,身形微晃。
另一邊,參禪剛走出禪室,就急忙趕去另一處。
檀迦正在為婦人診治,他開解了許久,那位婦人才肯接受自己孩子已經逝去的事實,雖是傷心,但也沒有剛剛在大殿上的那般瘋魔。
等到他們回去時,天色昏沉,參禪才將鹿憂寫的藥方遞到了檀迦跟前。
“佛子,這是公主命淨思送來的。”
檀迦的視線落在宣紙上一會,隨後伸手接過展開。
參禪仔細看了眼,無聲搖了搖頭。
他還以為西域公主的字跡好了許多,怎麼這藥方又寫得令他有些看不懂了。
可是瞥見檀迦細細查閱的神色,他默默垂首,果然只有佛子才能識得。
檀迦細看了一遍,上面的字跡寫的有些倉促,不同於她前幾日謄抄經文時的認真,想必是一回去就急忙在趕這個藥方。
他身形動了動,隨後便去桌案前提筆,重新按著她的藥方,翻譯了一份。
看著上面的方子,他沉吟了片刻。
“你命人去準備,將這法子,以公主的名義傳入百姓。”
這方子是她帶來的,當然要讓受惠之人知道,佛寺不可假借他人之功,雖說她並不在意這些。
參禪愣了愣,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後,隨即點了點頭。
“弟子明白。”
佛寺可以讓百姓更加相信這藥方,以西域公主的名義,則是為了讓那些人,感恩她的功德。
今日在佛殿前,西域公主親自拿著燒燻提籠為信眾去穢,所有人都愣住了,那煙霧繚繞而起時,她一人走在信眾間,神情毫無懼色,無端就給人一種信服之感。
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西域公主心如玲瓏,同他見過的所有俗世女子都不同。
那麼,在佛子心中呢?
他今日在大殿為何要獨獨留下她……
這些話他不敢問,但是想著今日在祠位殿的事情,還是忍不住向他請示。
“佛子,今日公主向我詢問,關於陛下畫像之事……”
檀迦神色平靜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