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煙點了下頭,推開門悄悄出去了。 “小土豆,過來,幫我研墨。” 徐鼕鼕聽到陳盼月說這三個字,詫異地睜大眼睛。 “你是在叫我嗎?” 陳盼月點頭:“嗯。” 徐鼕鼕鼓囊了鼓腮幫子,走到了陳盼月旁邊,把桌上的墨條和硯臺擺正,拎起茶壺往硯臺裡面倒了一些水。 “你是想做什麼?” 曲蓮看著陳盼月問。 見她展開一張宣紙,真不知道她是要畫畫,還是想要寫字。 她姐姐被他們扣在這裡,她竟然淡定地想要畫畫寫字,真是讓他看不懂了。 “畫畫。” “小女不才,會畫一些花花草草而已。” 陳一月聽聞,抬起頭看陳盼月。 “三妹,你什麼時候學會的畫畫?” “這九年,你竟然變了這麼多。” 陳盼月點頭,語氣淡然,宛如一縷輕煙。 “是啊,九年了。” “九年時間匆匆而過,我以為所有人都在家裡等我回來,沒想到,唯有大姐你不在。” 陳一月聽到這裡,轉過了頭。 好半天,才開口說話。 “上次,娘給我說你要回家了,讓我回去,我不相信。” “沒想到,你是真的回來了。” “你從小就和我,還有你二姐不一樣,如今出落得如此優秀, 著實有些意外。” 徐鼕鼕一邊聽著兩個人談話,一邊轉動墨條。 墨條和硯臺摩擦的沙沙聲漸漸變成了兩個人說話的背景音。 “你畫畫做什麼?” 曲蓮走到陳盼月身邊問。 “你的畫又不值錢,又不能救你姐姐,真不知道,你想做什麼?” “當然是畫給我姐姐的。” “哪怕我不在,只要她能看見畫,就能想起我。” 陳盼月的話,再次讓曲蓮無法反駁。 他一個大人,竟然說不過一個少女。 還是三番兩次地被她用話語架住,看來他之前小瞧了她的牙尖嘴利。 也罷,他不和她計較了。 “你想要畫什麼?” 曲蓮俯身到桌邊來看。 只見陳盼月從頭髮裡拽下來一支毛筆。 用毛筆蘸了蘸硯臺裡的墨水,原本白色的毛筆尖立刻染黑了。 陳盼月思來想去,覺得畫山水花鳥太平淡,畫人物的話又耗費時間,還是簡單先畫兩隻蝦吧。 她記得自己剛開始學國畫的時候,特別喜歡齊白石的蝦,學習了很久,還讓媽媽專門買蝦回來觀察。 徐鼕鼕曲蓮一起站在桌前看。 他們不知道陳盼月要畫什麼。 只見她提起毛筆在白紙上寥寥幾筆,就畫出了一個長形的淡墨色物體。 接著,兩點黑色的眼睛,尾巴,密集的腿,長長的鉗子,在她筆下栩栩如生地展現出來。 第一隻蝦伸展著身體,兩隻鉗子長長交叉著。 第二隻蜷縮著身體,想要往前跳,接著是第三隻,第四隻。 每一隻蝦形態各異,這張白紙已經不是紙,而是透明的水一樣,能觀察到蝦在裡面自由自在地遊動。 徐鼕鼕看向陳盼月,眼神再次變了。 沒想到他未來的妻主這樣有才華,竟然畫得如此惟妙惟肖。 曲蓮指著畫問:“這是什麼?” “這是蝦。” 蝦? 徐鼕鼕咬唇看了一會曲蓮,然後看向了旁邊眯著眼睛斜躺的陳一月。 湊到陳盼月耳邊小聲問:“畫蝦什麼意思?你是說……你姐瞎嗎?” “還是像蝦一樣在泥裡鑽來鑽去?” 陳盼月忍不住笑起來,拍了下他的肩膀,耐心解釋。 “在古人的寓意裡,蝦有吉祥平安、長久富貴的含義。” “北方人把蝦比喻為龍,南方人把蝦比喻為銀子。” 徐鼕鼕雙臉爆紅,不好意思地低頭道歉。 “對不起,我不懂,亂說的。” 太丟臉了。 他沒讀過書,他娘也不讓他認字讀書,根本不知道蝦還有這種意思。 這時,門從外面推開了,一個高瘦的藍衣男子走了進來,後面跟著松煙。 藍衣男子生得樣貌俊俏,長髮半束半披,彆著一根木簪氣質溫雅。尤其是一雙丹鳳眼,生得及其有神。 孟煙雨走到桌前,看到陳盼月的畫,盯著欣賞了好一會。 忽然道:“蝦與龍一樣,有鱗甲和長鬚。” “有人說,龍在化作龍之前,在池中原是一隻小小的蝦。” “這幅蝦,畫的真是神了。” 陳盼月看見孟煙雨,便問他:“這位是?” 孟煙雨對陳盼月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