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男子的慘叫聲又尖又細。 皮鞭揮舞著狠狠打在皮肉上,發出清脆驚心的噼啪聲。 陳盼月本就耳根靈敏,只是路過,她聽到了更為詳細的聲音。 她聽到了鞭子抽打空氣的聲音,男子倒抽吸氣,痛苦的吟叫,夾雜著壓抑地嚶嚶哭泣。 陳盼月並不打算多管閒事,今日依舊是打算來悄悄看自己的大姐,然後離開。 主要是害怕,她在這裡出事。 萬一有個生命危險,她擔不起責任。 “奴錯了!” “方小姐。” “求求你,不要打臉……” 陳盼月從門口走過,忽然,前面的門被人一頭撞開,一位赤身裸體的男子手腳並用,狼狽地爬到了門檻上。 他身後跟著一個穿著華麗衣服的紫衣女人。 女人手提著一條黑色長鞭,不時高高舉起,向男人後背抽打而去。 每打一下,男人身體隨之劇烈顫抖,併發出痛苦的哀叫。 男人臉上都是淚痕,哭花了眼,望著女人的臉仍舊是苦苦哀求。 “方小姐!” “奴錯了。” 女人勾起嘴角,邪邪一笑。 “本姑娘點了你,你好好服侍就是了,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 “還讓人看笑話。” 女人看了迎面而來的陳盼月一眼說。 男子隨之悽慘地抬起頭,認出陳盼月,垂下了頭。 “陳小姐。” 莫子華滿身是傷地爬倒在門檻上,看到陳盼月惶恐地趕緊後退到屋裡。 很快,房門“啪”地一聲用力從裡面關上,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陳盼月站在原地愣住了。 腦子裡還是之前的一團漿糊。 剛才看到的畫面,視覺衝擊力太強。 之前,她來這裡見到的都是眾人和諧的畫面。 陳盼月沒有過多停留,抬起腳往後院走去。 孟煙雨像是在提前等候一樣,他站在走廊裡,見到陳盼月過來,對她輕輕點頭。 “陳三姑娘,你來了。” “嗯。” 陳盼月的回答很是簡短。 孟煙雨看了她一眼,開口道:“我猜陳姑娘今日會來,沒想到是真的來了。” “你找我?” 孟煙雨笑著搖頭:“我只是奉鴇公的話,在這裡看著陳大姑娘。” “他說,你要是來了,便由我接待你。而且陳三姑娘是君子,不是什麼浪蕩之徒,很放心我和你在一起。” 陳盼月雙手背在身後,一步一步走到了後院柴房處。 她看見她的大姐拎了一桶水進了廚房,彎下腰,提起水桶,倒進水缸裡。 “你姐姐在這裡受了不少苦。” 孟煙雨說。 “她每天天不亮就要開始挑水,然後劈柴,餵豬,刷洗茅房。” “要是偷懶,小廝的棍子便在後面等著。” 陳一月本以為她娘很快就會贖她出去,沒想到等了一個空。 遇見九年未見的三妹,又想著她會救自己出去,誰能想到她才是最討厭自己的那一個。 她不知道,她到底哪裡得罪了她,讓她這麼討厭自己,處處與自己作對。 在萬花樓,一點都比不上邊關。 邊關是時時刻刻繃緊了精神,每一天都抱著被敵人殺死的決心。 而回來後,她的精神一下子垮了,就想著把當兵那幾年沒做過的事情全做了。 在邊關,她最想的就是男人,憋了三年,她早就想瘋了。 軍營裡都是臭烘烘的女人,哪有男人抱著香軟。 被困在這裡,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每日干著下人才做的苦力活。 “大姐,孃親想你了,想你回家看看。” 陳盼月走過去,對放下木桶的陳一月說話。 今天早上在飯桌上,她孃親要她把大姐帶回家裡。 陳一月看見突然出現的陳盼月愣了一下,立刻轉過了身。 她慍怒地問:“你來做什麼?” “不是盼著我死麼?” 陳一月說完,將拿起來的葫蘆瓢重重扔在水缸裡,水花四濺,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怎麼會?” “我認為大姐只是一時迷茫。” “現在家裡人都等著你回去。” “孃親很想你,說好久沒有見到你了。而且家裡人都需要你。” 陳一月聽到這些話,心裡頓時一軟。 百善孝為先,哪怕她對家裡再有怨言。對於孃親再反感,她還是很聽孃親的話。 陳一月緩慢轉過身看著陳盼月,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孃親願意原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