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拿重重嘆了一聲氣。 “唉——” “月兒。” “你想想,咱們只需要出錢,就可以當官了,這多好啊。” “而和尚書大人結親,以後她一定會在朝堂上指點你,咱家的地位不就起來了?” “總比當老百姓來得強吧?” “這位大人隸屬戶部,掌管咱們這一片的田賦。” “要是和他們攀上親事,肯定不會像往年一樣再賴咱們的糧食了,也不用行賄了。” 陳盼月聽聞面容嚴肅起來,不禁問陳大拿:“娘,我們家要繳納很多土地稅嗎?” 陳大拿看著陳盼月說:“你不在家,你不知道。” “人頭稅是口賦從3歲交到13歲,每年交23文。” “算賦從14歲開始交,每年交120文。” “女皇規定女子15歲以上、30歲以下不成親的,每年交600文。” “稅收是一年兩收,夏糧稅和秋糧稅。” “夏季用小麥繳付,秋季用玉米,豆子等糧食繳付,不夠的用木材,布抵納。” “前年每石穀物是1.9兩,去年是1.5兩,今年變成了1兩。” “你二姐成親時,你大姑告訴我,她們那裡還徵收到0.6兩一石,聽說還有更低的,0.25兩。” “每年官員穀物的折算率不一樣,我們只能吃啞巴虧。” 陳盼月不禁問:“難道朝廷沒有統一的徵收制度嗎?” “娘又怎麼知道上面的事情?” 陳大拿說完,陳盼月感覺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戶部的官員只是執行者,負責徵稅,制定政策的還是女皇。 她要是不想制定政策,官員們操作的空間可太大了。 陳大拿繼續道:“還有徭役。” “兵營的馬料費,學堂的柴火費……都要攤在我們老百姓頭上。” “除了這種花錢的銀差,還有力差。” “今年四月份你大姐被叫去,做了縣倉庫的庫丁。看守糧庫時被偷了一批糧,家裡給縣太爺賠了一筆銀子才了事。” “後來只得給縣太爺銀子,讓縣太爺叫別人去看守。” 陳大拿說:“娘是為了這個家,才想著給你定這門親事。” “你蘇叔叔也是一片好心,費心費力才給你找到尚書的兒子。” “你不當家,是不知道柴米油鹽貴。” 陳盼月只在歷史課本上聽說過這些賦稅。 如今聽她娘娓娓道來,才明白,古代的賦稅徭役有多麼重,官府對百姓的壓迫有多嚴酷。 她在外面的九年,她娘為這個家揹負了諸多。 “娘,我和鼕鼕馬上就要成親了,我是不會去見他的。” 陳大拿道:“那等你成完親,去見一面。” “別人家還求不來這門親事,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犟!這麼傻!” 陳大拿繼續道:“要是得罪了人家,咱們家肯定被人記恨上了。” “你娘我已經是一頭被人栓在槽裡的老牛了,天天讓人拿著鞭子在身後抽打。” “要是得罪了人家,娘肯定要被人扒一層皮。” 陳盼月感覺到很煩躁,她伸手捏了捏額頭。 在現代,結婚後就不用被催婚了,而在這裡,怎麼像是沒有盡頭一樣。 要是這次再次被說親成功,那以後,豈不是有源源不斷的媒人找上門來,介紹物件? 見面可以,但是她絕不會讓這門親事成的。 “娘,這件事等我和鼕鼕成婚後再說。”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得罪尚書大人的。” 她心裡已經有了一個主意。 陳大拿這才滿意了,高興的點頭:“好好好!” “月兒,你終於開竅了。” “我現在和大喬他們去外面掛燈籠。” “嗯,你去吧。” 陳盼月一手拎著燈籠,踩著梯子上去。把火紅的燈籠掛在了大門上方的正中間,大喬和小喬在底下幫忙扶著。 掛完燈籠,把綁著大紅花的紅布掛在門頭上,拉了兩條大紅布橫掛在院子的圍牆上方做裝飾。 然後是貼對聯,這副對聯是陳盼月親自寫的。 上聯:喜結一生良緣恩愛與天長 下聯:終成百年佳偶和睦同地久 橫批:佳偶天成 陳盼月和大喬等人貼對聯的時候,不少鄰居圍過來在下面觀看,還有人主動幫忙扶梯子。 “這對聯寫的不錯,字寫的真好。” 一個老婦人說。 “寓意也好,妻夫之間就是要恩愛,和睦……”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