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跟在陳盼月後面進了廳堂,她面色凝重地接過魏流芳奉上的茶水。 “我帶著家弟剛來青山縣。我要先來見你,他卻要去街上吃美食,爭執了一番,我們分開了。” “現在我找不到他人了。” “不知陳姑娘能否幫忙尋找?” 陳盼月點頭:“當然可以。” “雲姑娘和你弟弟在哪裡分開的?” “在梅花路的一個巷子口。” 突然,雲家僕人從外面跑進來,激動地對雲煙道:“郡主,世子來了,就在門口。” 雲煙起身,“陳姑娘,我出去看看。” “好。” 青霧色衣袍男子依站在屋簷下。 娉婷嫋娜,儀態優美。 兩側鬚髮輕輕飄揚到細長的天鵝頸處,鎖骨猶淺窪,宛如水墨畫中的人。 陳盼月感覺到眼前的人有些面熟,似乎在那裡見過。 雲煙上前道:“我還以為你丟了,倒是會自己找路。” 雲菘藍嬌氣地笑道:“姐,我又不傻,怎麼不知道找人問路?” 見到陳盼月,他轉過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是你。” “我見過你。” 等到魏流芳從門裡恭順地出來,他指著兩人,難以置信地道:“竟然是你們。” 雲煙眼神垂下施壓,“不可無禮,這位就是我給你說的陳姑娘。” “你不是喜歡她的畫嗎?” 雲菘藍激動地眼睛發亮,雙手無措地走到陳盼月跟前。 “你就是那位大師?不會吧?我心想怎麼也是一位老婦人,沒想到你這麼年輕。” 陳盼月從容地點頭,“正是在下。” 來了貴客,徐鼕鼕大喬魏流芳三人在廚房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 席間雲煙向陳盼月敬酒,得知牙刷工廠是她建造的,瞬間來了興趣。 “我倒是想參觀一下牙刷工廠,不知道陳姑娘是否願意。” 陳盼月說:“郡主有時間的話,當然可以。” 雲菘藍早就在大街上吃得肚皮圓滾,衣服都撐起來了。卻說自己沒胃口,向陳盼月詢問後去了畫室欣賞畫作。 他停在《秋日賞菊圖》面前,仰頭欣賞。 “這裡比起侯府,實在窮酸,窄小。” “有一股塵土的乾燥味道,我不喜歡。” “不過這屋裡的陳設,茶具,花草,倒是別有一番小巧精緻,歲月靜好的閒情雅緻。” 小滿道:“據說,才女都是這樣恃才傲物,看不起達官貴人。” “更不喜歡與皇權貴族為伍。” “大小姐想要請陳姑娘來府中教學,不知她會不會拒絕?” 雲菘藍仔細觀察菊花的花瓣描色,心中越發欽佩。 “你這是從誰哪裡聽來的?” “若是讀書人都這樣擺一副臭架子,又怎麼會想要千方百計地考取功名利祿?考官不就是想要成為世家皇族的幕僚名臣?” “如果真這樣自傲得罪貴族,不是親手斷送前程?” 小滿抓著後腦勺,認真回想:“世子說的也是。” 傍晚,下起了微雨,馮白英謝茯苓鄭霜雪三人到了。 陳盼月將人安排進了客房,三人都給她帶了禮物,個個都奢侈貴重。 一個是溫潤剔透的黃玉筆洗,桃子形狀,上面蜷曲的葉子栩栩如生。 一個是瑪瑙松鹿紋筆筒,另一個水晶山形筆架。 尤其這個筆架,宛若四座高山巍然屹立,上面一層冰晶猶如白雪覆蓋,精美絕倫。 經過上次一別,三人仍然念念不忘,在馮白英的勸說下,四人房中擺了一桌酒宴。 “朦朧微見雨,山間不住空。水打婆娑葉,霧隱寒涼中。” 鄭霜雪透過窗戶,見到芭蕉葉被洗得油綠,隨口吟了一首詩。 接著從後背的包袱裡取出一沓紙張。 “陳姑娘,這是我編寫的言字旁和口字旁的文字,你看看。” 謝茯苓馮白英已經喝得醉醺醺,臉頰紅通,趴在桌上。 陳盼月接過去,認真地翻看了幾頁。 “嗯。” “不錯,你幫了我大忙。” 鄭霜雪開心笑道,“哪裡,哪怕是幫上一點點,我也很高興。” 沒喝醉的陳盼月和鄭霜雪一人扶起一個,把人送往客房。 小滿關上窗戶,見到她們兩人經過。 雲菘藍坐在鏡前梳著長髮,嫌棄道:“還不去住客棧呢,我姐為什麼非要住在這裡?” “晚上不會有老鼠吧?” 小滿走到雲菘藍跟前,說剛才陳盼月和京城來的幾位官家小姐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