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仔細尋找,再沒有別的收穫。 陳盼月認真地對紫寒鈺道,“你已經盡力了。” 她悠遠的目光穿過窗戶,望向外面負手嘆息:“盡人事,聽天命。” 紫寒鈺垂頭跟在陳盼月身後走出了木屋。 這時,一陣微風襲來,走過這遼闊的天地間。 蒲公英受風力作用,紛紛從植株上搖搖晃晃,如同一隻只小小的降落傘,整齊地起飛。 一隻蒲公英種子掛在了陳盼月額前的劉海。 她伸手取下,捏著末端來回捻動。 “如果不是你,我師父也不會死!” 一把匕首抵上了陳盼月的後背,瞄準前方的心臟。 刀尖刺進衣服,刺破了面板。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他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要殺他!” 紫寒鈺失控地嘶聲大吼,一雙含淚的眼睛迅速猩紅。 “為什麼!” “你告訴我!” “如果不是你,他不會死。為什麼你傷了他,一點愧疚心也沒有,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有多冷血,多惡毒,多噁心!” 紫寒鈺幾乎崩潰地歇斯底里。 巨大的悲傷讓他身體忍不住顫抖,用左手緊緊扶住右臂,才沒讓匕首的刀尖胡亂抖動。 “我恨你!!!” “之前有多麼喜歡你,現在就這麼恨你!” 紫寒鈺痛苦地張大嘴喘息,喉嚨哽咽得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艱難地抽氣。 “如果不是他逼我,我也不會在衝動之下做出這樣的事。” “他逼你什麼了?你一個女人,他能逼你做什麼?”紫寒鈺臉上掛著兩行清淚。 陳盼月沉默。 腦海裡再次浮現出那天的畫面。 鈺兒已經懷孕了,他那樣做事後傳到羽兒的耳朵中,恐怕要氣得滑胎。 她之前就想過要殺死他,而她動手之後,自己都驚了。 這股殺意什麼時候產生的,她也沒有察覺。 陳盼月:“錯事已經釀成,我能彌補的也只有這些。” “你殺我,想替你師父報仇,動手就是。” “呵!” 紫寒鈺冷笑。 他身體虛軟地後退一步,手一鬆,匕首直直插進了草地裡。 “我是想殺你,可我動不了手。” “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動不了手。” 紫寒鈺緩緩蹲下身體,彎腰拔起地上的匕首。 忽然,對準自己精準地刺下去。 “你瘋了!” “你做什麼!” 鋒利的匕首被一隻手牢牢抓住,鮮紅的血立刻從掌心冒出來。 啪嗒啪嗒—— 滴落下來,將毛茸茸的蒲公英染成了血色。 “你放手!” 紫寒鈺對著陳盼月怒吼。 “我恨我自己!” “我救不了師父,我替他報不了仇!是我這個做徒弟的無能,我該死,我要懲罰自己!” 陳盼月忍著痛,將紫寒鈺手中的匕首硬生生奪下,他錯愕地睜大眼睛,她的手不要了嗎? 陳盼月難受地微微皺眉,“不要放棄希望。” “萬一,還有機會。” 她要殺銀千塵很簡單。 可身邊的紫寒鈺,紫鎩羽又怎麼會讓他死。 他們之間的師徒之情也是任何東西都無法取代的。 這句話,給了紫寒鈺最後一絲希望。 離開萬毒谷,兩人住進了一處偏遠的客棧。 紫寒鈺盯著陳盼月裹了厚厚紗布的右手,面色冷淡:“我要去找賽華佗。”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他。” “把他帶回來,給師父治傷。” 陳盼月用不習慣的左手拎茶壺。 紫寒鈺眸光注意到,伸手幫她拿起來,倒了一杯茶水,又恢復了方才的模樣。 陳盼月撥出一口氣。 紫寒鈺像是變了,之前那個沒心沒肺的少年不見了。 面上覆蓋的那層憂鬱的冷色,和羽兒多像啊。 這一切,皆因她而起。 不等陳盼月說話,紫寒鈺又說:“你回去吧。” “之後的路,我一個人走。” “你跟在我的身邊,讓我想起師父現在有多難受,而這份痛苦是你給的,我卻無能為力。” “我答應了你哥哥,保護你的安危。” “你要是有事,我該怎麼向他交代?” 紫寒鈺微微皺眉。 他很想說,就算死也和她沒有關係,而他清楚地知道,他哥哥有多麼擔心他。 可是,哥哥只擔心他,而不關心師父的死活。 他哥哥身邊有她,而他身邊誰都沒有,連唯一的師父也快要死了。 陳盼月現在也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