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肖仲欽厲聲喝道。
週二梅小叔子縮著脖子不吱聲了。
週三喜轉身進了屋,看著空蕩蕩的牆壁,眼神空洞的流著淚,一滴滴的掉到了地上。
肖仲欽心裡難受的厲害,想伸出手去拍拍週三喜的肩膀,又縮了回來,悄無聲息的走了出來。
等週二梅小叔子一家走了之後,李芳草和鍾麓問鄰居借了掃把,開始清理被週二梅小叔子一家糟蹋的不像樣子的房子。
張爹爹靠在門口說道:“小三喜走了不久,二梅帶人把鎖砸了,讓她小叔子住了進去,我跟她講過,這是小三喜的屋子,街坊們都曉得,二梅就說,三喜肯定是回不來了,一輩子留鄉下種地,這房子不能浪費了。”
李芳草氣的不行,用力的掃著地上的垃圾,罵道:“週二梅真是臭不要臉,別個當姐姐的都是盼著下鄉的妹妹早點回城,她倒好,巴不得妹妹一輩子不回來!佔著後媽房子的時候說那是她媽的房子,保管東西的時候就成了那不是她親媽了,活該被打成豬頭!”
張爹爹搖頭嘆氣,“二梅糊塗的很!她那個男人不是個好東西,廠裡誰不知道她三天兩頭捱打。沒結婚之前,裝的挺好,結了婚之後,覺得二梅跑不了了,就原形畢露了。”
“你們廠裡的婦聯,領導都不管的嗎?”李芳草問道。
張爹爹擺手說道:“她自己說沒事,她男人對她好的很,旁人還管個麼事!再說了,兩口子打架,叫別人麼樣去管?”
李芳草知道這個年代就是這樣,家暴不算犯罪,就是兩口子打架,別說領導,公安都不管的。
要是週二梅對週三喜好一點,但凡有那麼一點點的姐妹情,李芳草和週三喜都願意替她出頭,但週二梅這樣過分,李芳草只恨週三喜姐夫下手輕了。
肖仲欽找鄰居借了個梯子過來,踩著梯子去擦窗戶,轉頭去擦櫃子頂部的時候,突然喊道:“小三喜,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
週三喜走過來,就看到肖仲欽站在梯子上,得意洋洋的舉著一個擦拭乾淨的相框,相框裡面赫然是她母親年輕時的容顏,衝她笑的溫柔。
“媽……”週三喜拿過相框,抱在胸前,失聲痛哭。
這個相框放在櫃子最頂部,沒有被週二梅小叔子發現,所以儲存了下來。
李芳草開啟了隨手帶的挎包,“放進來吧,帶回去。”
這會兒上,一箇中年女人站在門口,往屋裡張望,看到週三喜時,不確定的問道:“三喜,是你嗎?”
週三喜回頭,驚訝的喊道:“二姑?”
“真是你回來了,大變樣了,我都認不出來了!”週二姑嘆氣,“我聽人說你回來了,過來看看。”
週三喜對週二姑態度有些冷淡,她在鄉下長大,而週二梅在江城長大,這些親戚看週二梅就比她親,當初週二梅趁她給母親辦葬禮,搶了母親留下來的工作,這些親戚不幫著她把工作要回來,反而勸她大度一點,說什麼週二梅也喊了她媽十幾年的媽,週二梅也是她媽的女兒,工作誰幹都一樣。
啊呸!週二姑這麼大度,怎麼不把自己的工作讓給週二梅?
“這些都是你朋友?”週二姑打量了一眼肖仲欽他們,肖仲欽就不說了,身材健朗,制服筆挺,一看就是吃公家飯的人,李芳草和鍾麓也氣質出眾。
週三喜嗯了一聲。
“你也挺有本事,把房子從你姐手裡要回來了。”週二姑感慨道,“我們都以為你不回來了,你這次回來待多久啊?”
李芳草微笑說道:“二姑,週二梅盼著三喜不回來,怎麼,你也這麼盼著?”
“那哪能啊!”週二姑尷尬的說道,“我可不是二梅那個苕貨!三喜是我親侄女,我當然盼著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