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等九華開口,她小跑到桌邊坐下,捧著臉,一雙眼華光璀璨,“上天待我不薄,你可以看到我。”小鹿般的眸清澈透明,長長的睫毛似蝴蝶振翅。
就勢拿過他手中素包子咬一大口,笑彎了眼,“我夫君就是長的好看。”
九華怔忡間,她已經將手中包子吃完了,又端起他面前半涼的粥喝一口,“夫君的粥也好喝。”
他掩唇輕咳,別過頭,低低開口,“你到底是誰?”
她似很是不解,“上一世我扮演你孃親,這一世我扮演你娘子。”
九華一口粥噴出,嗆的好半天說不出話,手指指向她,微有些抖,“你,咳,胡說八道什麼,我是道士,何時娶妻了?”
她順手倒杯水遞給他,“莫激動,解釋起來太過冗長,總之我會護著你就是。”
有人輕輕敲門,“九華師兄,你可用好飯了?師父尋你。”
他隨來人走,她就在他身後不遠不近跟著,“池裡魚肥了,可以烤來吃了。”
他回頭瞪她一眼,她吐吐舌,蔥白手指放在唇上,“噓,安靜。”九華氣笑了,這女子簡直不可理喻,明明是她一直在身後聒噪。
原是玉安城中知府過世,他的家人想做場法事,這裡無寺廟,故而請到了回元觀,據說另兩家也請了。
花無燼嘖舌,“秦權命還真長,竟活到了現在。”眼珠骨碌碌亂轉,扯著鬢間的發,“嘻嘻,可以吃席了。”
九華儘量保持平靜,手卻不自覺握緊,“好的師父,咱們何時出發?”
那師父鶴髮童顏,眉清目秀,著墨青道袍,袖口領口鑲銀色滾邊,束同色腰封,更顯腰細腿長,聲音清靈磁性,一點不像四十歲的年紀。
她蹲在他們身邊,嘖嘖稱奇,“好清秀的道長,眉目如畫,怎的主想不開入了空門呢,暴殄天物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道長的臉瞧,扯扯九華的袖子,“道長名諱是什麼?”
九華怕師父看出端倪,只得任她扯著,面上一片平靜。
師父端起面前的水喝一口,那手指骨節分明,纖長白皙,指甲泛著淺粉光澤,她吸溜下口水,握上九華的手。
“明日一早出發,不知要去幾日,帶幾件常用物什即可。”聲音好聽的似羽毛撫過心尖。
一個小道士匆匆而來,“太一道長,外面。。外面有一女子哭鬧不止,說。。。說是同九華師兄私訂了終。。。生。”小道士偷瞄九華的臉色,說話也結結巴巴。
花無燼噗嗤笑出聲,無視九華惱怒的目光,“有好戲瞧了,這又得在小本本給你記上一筆。”
太一隻是輕揮揮手,“知道了,攔著莫讓她入內殿,我稍後就出去。”無奈的捏捏眉心,戲謔道,“九華啊,這一月幾回鬧上門的,要不你還俗算了。”
九華緊擰眉頭,“師父莫再打趣,我先回房收拾東西。”
走出好遠了,他回頭,發現花無燼小狗一樣緊跟著太一往太殿去,又不敢叫她,只得甩袖而去。
那女子正是幾日前贈衣的那個,此刻哭的梨花帶雨,帕子微掩面,“九華道長答應小女了的。”飛紅著臉,任淚滴滴滑落,“我。。我贈了他裡衣,他既收下了,就得娶了我。”
周圍來上香的香客指指點點,小聲議論,“這九華道長確實長的天人之姿。”
“可不,每月都有姑娘這般哭鬧上門。”
“這姑娘可是城中富商之女,有財有貌,求娶的人都快排到城門外了。”
“九華師父可真是豔福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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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負手,不怒自威,他只平靜的任那姑娘在地上撒潑哭鬧。
許久,那姑娘停止哭泣,抬起頭,眸中有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