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影的劍停留在孫逾寧和莫珩之間,烏黑的雙眸在肅穆的空間裡更加明亮,清越的嗓音堅定有力:“莫校尉,你還有何要說?”
一語未必,在場諸人一陣譁然,似甦醒的困獸般朝莫珩看過來,驚魂未定的臉上充斥著質疑和愕然。
莫珩筆挺地立在孫逾寧身旁,俊逸的眉眼間閃過一絲黯淡的神色,他看向輕影手中的青黛劍,凝視許久,忽而抬起眼來,道:“楚姑娘,話不能亂說,莫某隻是小小校尉,向來都是依令行事,哪裡來的如此大的神通去殺害公主?”
莫珩的言語平靜,通身散發出的周正之氣讓他顯得格外無辜,反倒像是輕影這個盛氣凌人之人在構陷他。
孫逾寧朝前幾步,黑隼般的眸子從輕影身上掃過,問道:“楚姑娘為何會出現在大理寺,本將沒有記錯的話,楚姑娘可是當街維護過劫持公主的歹徒柳全?”
孫逾寧一番言語既是質疑,也夾帶著私憤,在場之人不難聽出孫逾寧對莫珩的維護。
輕影極快地挑了挑眉,並未說什麼。
反倒是一旁的李南絮走到了兩人中間,溫潤的黑眸瞬間變得凌厲起來,在孫逾寧複雜的眼神下,回到:“也難怪,莫校尉自被從陵州調回安京後,一直在孫將軍手底下做事,想來莫校尉身手不凡,有勇有謀,在禁衛軍中頗得孫將軍讚賞,這樣的人才,孫將軍不信他誤入歧途也屬正常。”
孫逾寧眉頭都擰成了川字:“殿下既知莫校尉為人,為何還要縱容這丫頭信口雌黃?”
李南絮目色一片幽深,不容置喙道:“楚姑娘是本王請來的,孫將軍有何不滿,不如先看看證據再說。”
眾人聞聲,紛紛朝李南絮望來。
“顧少卿。”李南絮朝顧彥椿使了使眼色,顧彥椿很快將近日查到的證據搬來了光正殿,整整一箱,裡頭的書畫、名冊、紅綢和卷宗混在一起,一時難以分辨哪一個是證據,哪一個是幌子。
證據本不該如此胡亂的堆放,但是顧彥椿擔心歹人作祟,刻意像堆雜物一般堆在了休憩之地,用以掩人耳目。如今案情明朗,他守護證據的擔子也算是輕了下來。
他長舒一口氣,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長足地飲了一口香茶。
李南絮從容地走到孫逾寧和莫珩眼前,緩緩開口道:“若本王猜的不錯,莫校尉應很早便與錦禾公主相識了,錦禾公主對莫校尉芳心暗許,兩人曾有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約定,但是天有不測風雲,錦禾公主因著一紙詔書不得不北上和親,傷心之餘將此事寫信告予了莫校尉,公主寧死也不願遠嫁,但又憂心自戕給宣王府帶來禍端,故而向莫校尉求助。於是,莫校尉替公主安排了北上途中意外身亡的戲碼。”
李南絮說到此,腳步停在了莫珩身前,如刀刻般利落的臉龐在晦明交割的光線下愈顯鋒利。
“你潛伏在使團中,透過面具神秘人這個幫手提前安排好伏擊的刺客,並傳信給柳全及另一名江湖客,混亂之中,公主果真被柳全劫走,藏到了你們商量好的地點。當日人馬混亂,幾乎所有人都出動去尋公主了,你也藉著分散尋人的機會與公主會面,並趁機殺了公主,也算全了公主死在心愛之人懷中的遺願。原本到這裡就算大功告成了,公主之死可以推到刺客身上了,誰知本王追蹤到了柳全,你擔心柳全抗不住審問供出自己,於是起了了結柳全的心思,但沐凡盯得太緊,你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只好捏著柳全的把柄反覆提醒柳全,讓他不要亂說話,於是柳全在臨死前提供了一份假供詞。”
“柳全將人引入雲霧仙山其實是故弄玄虛,實際上公主從未上過雲霧仙山,但你為了將計就計,將公主分了屍,偽裝成被狼啃食而死的假像,拋屍在了雲霧仙山。這一步棋你走得非常妙,尋到屍體的那一瞬間,我等皆受到了巨大沖擊,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