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罷,水喝了,重刑犯戴上枷鎖,其餘人犯排好隊伍,解差的鞭子劈空甩了幾下,姬闊騎在馬上,大喊:“眾人犯,準備…” “等等!”顧景之走出隊伍,“姬隊長,我三弟自小體弱,昨日辛勞太過,體力早已不支,你看看能不能行個方便?” 敢不行方便嗎?姬闊笑著道:“顧公子,您想如何,請說!” 顧景之指著後面的一輛馬車 ,“昨日深夜舍弟突然發病,濟世堂的張凌谷大夫診脈後說,如若再不好好治療,舍弟恐怕有性命之憂,懇請隊長讓舍弟與張大夫同乘一輛馬車,以方便他及時救治。” 姬闊假裝躊躇了一番,命人叫副隊長楊雄過來商議,楊雄已經得了六皇子的暗示,要照顧好宋婉如和她的家人,既然這顧公子的舍弟是宋婉如的親兒子,哪有不同意的,“好,卑職聽從姬大人號令,無有不從,請顧三公子馬上移駕馬車上,切莫耽誤咯!” 聽從我的號令,你他媽咋先賣人情,姬闊沉下了臉,轉過身對顧景之笑道:“顧公子,我安排兩個兄弟抬顧三公子過去吧!” “就不勞動各位差官了!”顧景之拱手謝過,讓大哥背景慎到車上去。 姬闊等他們安排妥當歸隊後,再次發令出發。 灰白色的隊伍逶迤向北,樹上的黃葉零落的飛下來,似蝴蝶翩翩起舞,又似大雁在空中翱翔,秋風輕輕拂過,留幾片黃色在人們的身上。 秋風乍起,樹葉紛紛落下,鋪了一地的黃,再揚起來飛到了臉上,臉上頓時隱隱有些疼痛。 “要下雨了,有雨具的拿出來!”姬闊的命令傳下來。 采薇空間裡是有桐油雨衣滴,她對著身後邊的馬車對大喊:“平安哥,拿雨具來!” 平安,九陽和小石頭的木推車再次上場。 小推車一到,采薇興高采烈的準備施展隔空換物大法,“咦!”平安哥還挺靠譜,車上竟然有幾件桐油雨衣,換物還要動意念,能不動當然好了。 采薇很是高興,開始發雨衣:主子一件,他爹一件,採蓮一件,她娘一件,……,師傅他小兒子一件,自個兒穿上最小的一件也是最後的一件,戴上帽子拽了拽下襬,都到腳跟底下了。 她不滿意地道:“平安哥,我這件衣服太長了,我走路不方便,你把剩下的蓑衣和箬帽發下去吧!” 顧景行聽說雨衣發完了,拔腿向采薇衝過去,“大膽賤婢,你也配穿雨衣,快把雨衣脫下來給少爺和夫人穿!” 那蓑衣是蓑衣草製作而成,厚重醜陋,再戴上一個箬帽,活脫脫一個釣魚的老翁,顧景行風流倜儻,怎會願意穿呢? 他算哪盤子菜,采薇怎會聽他的,仿若沒聽到般走回到採蓮的身邊,也就是顧景超的身邊,這下顧景行就沒轍了,那就是個傻子,讓他掐住脖子,一個錯手能擰掉腦袋,還是保命要緊哦! 顧景行悻悻地退了回去,美麗尤物金鈴姑娘走了出來,“平安哥,我好冷,給我一件蓑衣。” 披上蓑衣擋住前凸後翹的身子,對大姨娘道:“二姑,你也穿一件,又防雨還保暖!”她在莊子裡生活過,這玩意可是好東西,有的窮人家還當被子蓋呢! 別人都能湊合著穿蓑衣,宋婉如可費了老大的勁,她是反賊的親女兒,重刑犯,脖子上還戴著枷鎖呢! 心腹之人三姨娘放下女兒,與大姨娘合力幫宋婉如將蓑衣穿在枷鎖下邊。 雨淅淅瀝瀝的開始下了起來,淋在人們的雨衣上,蓑衣上,淋在宋婉如的箬帽上的雨水,順著竹蔑子的紋路盡數流在枷鎖上。 在古代枷鎖的輕重是根據罪行的輕重而不同,宋婉如這個還可以,多虧六皇子暗中打點了,用木頭給她做的,重二十斤,不太重,完全可以承受。 雨順著竹蔑子的紋路流到枷鎖上,流到木製的枷鎖上,隨著雨繼續下,隨著路途越走越遠,枷鎖浸入了大量的雨水,變得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宋婉如承受不住了。 “景行,景行,幫母親扶著點枷鎖!”宋婉如有些上不來氣,出口喊她的二兒子。 顧景行一邊走一邊用手抬著宋婉如的枷鎖,胳膊伸出蓑衣外,雨落在手臂上,一會兒就溼透了衣袖,秋風秋雨寒煞人,他冷得一哆嗦,打了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