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還在吐槽您回來得快,這次卻一走又是十多年。” 面貌看起來已經二十多歲的葦名玄青如此感慨著,看著這位穿越者老鄉的眼裡滿是複雜。 斜眼微瞟,這隻當年只喜歡搞火藥槍械的傢伙此刻居然已是一流武者!倒是有些出乎葦名一姬的預料。 她還以為這傢伙一輩子都會是那樣呢。 “你父親他們呢?” 葦名一姬不由發問,畢竟上來敘舊的故人除了葦名玄青以外,連自己的另一位曾孫女都未看見。 “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葦名玄青攤了攤手,這般回道。 這小子難道是許久沒見了皮癢了,這回答說話的風格怎滴又讓她想起了那個欠打的大弟子。 她當即臉一黑,冷聲道 “說人話。” “幕府那邊又在搞事,老爹他老人家手癢得厲害,已經迫不及待衝上去砍人了。 不過前線那邊應該已經接到我的飛鴿傳書,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都趕回來。” 葦名玄青這般說著,看了眼站在葦名一姬身旁的佝僂老者。 “你們先聊。” 葦名玄青極有眼力的這般說了一句,便轉身而去。 他們的時間還有很多,但這位曾經為葦名國征戰的老者,卻已經沒有多少時間。 倒不如說,要不是還想再見老友一面這口氣挺著,他怕是早已經歸去了。 此刻還能站在葦名一姬身旁,已經完全可以用奇蹟來形容。 葦名一姬自然也看了出來,於矮桌邊盤腿而坐,只猩卻已經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 說了他們當年初次相遇的偶然,說了之後跟愛哭鬼的故事,(愛哭鬼,只猩的戀人。) 說了之後的葦名國成立,說了墮入修羅後被葦名一姬斬去一臂恢復神智,最後在破舊寺廟默默雕刻浮雕,以平息自身所犯殺戮的故事,還說了很多很多...。 上到當年的回憶舊夢,下到在破舊寺廟的平凡一天。 看著眼前已經開始神智不清的老友, 葦名一姬知道,他已經快要老死了。 此刻在見到自己之後,那口一直吊著他的氣便已經散了,而最後一口氣散了,人便要死了。 沉默著 沉默著 沉默著 葦名一姬覺得內心煩躁無比,那自從進入神明領域後,就已經變得異常平靜的內心都開始了顫抖。 就連只猩最後的訴說她都沒有心思在聆聽,明明身為妖神,就算不刻意去記錄也能自然而然的回想起,過去所經歷的每一件事,但她此刻卻陷入了完全不想記錄的矛盾之中。 是不願面對友人的離別嗎? 還是不願讓友人隨著時間而去。 她搞不明白,也不想懂,她只覺得無比煩躁,連武道之心都一陣顫動。 她本就是不願意面對離別之人,若是不然,就會像原著葦名一心那般瀟灑離去,如果她還是人類的話自然能坦然面對,但現在昇華成了神明卻不願如此。 她猛然站立而起,看著眼前已經不再說話,視線一片渾濁的只猩。 一把纖細白刃憑空自其手掌上出現,並被葦名一姬牢牢抓握在了手中。 不死斬——奪生,能夠掠奪別人根基,還能賦予人強大生命力的妖刀,此刻便被葦名一姬持有握在了手中。 纖細雪白的太刀被葦名一姬緩緩指向面前的老者,但握住刀刃的手卻在略微顫抖。 令死者蘇生,甚至能讓人永生的力量現在就在自己的手中, 要給自己的老友灌輸生命力嗎?只要從那浩瀚力量中擠出一點,就能讓只猩恢復年輕,甚至能讓他昇華生命,突破達到前所未有的巔峰。 只猩並不知曉自己已經擁有這種力量,但他一定清楚,自己有辦法讓其接著活下去。 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出...,提出讓自己給予他接著活下去這份請求。 只猩已經做出選擇, 但她葦名一姬卻也有自己的選擇。 是不顧老友的選擇令其再續生命,恢復巔峰。 還是,尊重老友的決定,站在原地目送老友最後一程。 在擁有改變這一切命運的力量後,這份選擇為何會如此沉重? 如果是那隻妖怪之王在面對這種情況之時,又會作何選擇呢?葦名一姬莫名想起了黑夜王,那道漆黑卻又帶著異樣光輝的妖怪。 “如果是我的話,當然是會不顧友人的反對,給其強行續命啦。 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