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羊也是趕。 兩個羊也是放。 可你這一下子送來一大群羊,你讓我把它們都扔到哪個山崗上? 那還不把山崗都給啃禿了啊? . 看賈璉看著自己手裡的名單咧嘴,戴權也覺得似乎不大合適,趕緊嘿嘿乾笑道: “好像……好像是多了點兒,是吧? 不過……學生嘛,‘韓信點兵,多多益善’不是? 再說……這名單子裡頭的也都不是外人,頭前兒的十幾個,那都是幾十年的老相與家的孩子。論交情,人家來求我,我看的也都是他們爺爺的分上,這才答應肯管。 後頭那七八個,是我自己家裡那許多七轉八轉親戚的孩子,這裡頭有的是孩子爹孃趕著來巴結我的,也有他爹孃沒開口,只我看著那孩子是念書材料的,就想著提攜提攜。” 說著話,戴權笑著把名單子塞在賈璉手裡。 “唉喲世侄你就先瞧瞧唄,都看著我的面了。再說這單子裡頭的也都不是外人。 襄陽侯家的曾孫,才八歲,正是讀書的好時候,那個聰明啊,跟小精豆子似的,過目成誦,家世還不俗,這樣的孩子咱能耽誤了? 你瞧瞧,這還有壽山伯的孫子、淮安節度使武羅鍋子的兒子武弘毅,十六了,文質彬彬的,愛念書著呢。 這個尹維普是川寧侯的孫子……” 賈璉瞧著這一串兒的“孫子”,無可奈何。 一下子塞進來這麼多參差不齊、花式各異的插班生,你讓人家書友先生怎麼開課? 等等! 這是…… 這名單子裡頭,怎麼還有個‘馮紫英’啊? . 賈璉把名單湊近臉前,沒錯,還真是馮紫英! 不會是重名吧? 不能啊,這名字可不是張三李四,何況還是能上了戴權的名單的,必定是官宦子弟。這範圍就在這兒呢,還能另外有個馮紫英不成? 當初賈璉剛剛來到紅樓世界,頭一回被那一群紈絝架去東風樓喝酒的時候,賈璉就見過神武將軍馮唐的公子馮紫英。 這位馮大公子名字很風雅,卻因為父親仍在軍中,性格大大咧咧,有時候還有些魯莽,真真正正的‘將門虎子’。 但最關鍵的,還是這位馮大公子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他雖然也上了學,可從來也不用功,身上半點兒功名沒有,至今仍無職無爵。 至於年齡,那可比賈璉還大兩歲呢,現在都快奔二十三了。 在他這個研究生都快畢業的年紀,你讓他進書院重新準備高考?這是要鬧哪樣? 何況這馮紫英跟原主賈璉都是一道兒玩兒大的官宦子弟,那是一起調皮搗蛋、打架惹禍出來的交情,就是他想上學,不直接自己來找賈璉,倒要繞個彎兒,去找宮裡的老太監戴權?這不吃飽了撐的瞎繞遠耽誤工夫嗎? . 戴權也看見了賈璉盯著馮紫英的名字,便哈哈笑道: “唉喲我的世侄誒,這馮紫英可是如假包換的馮紫英。 昨兒晚上,他爹馮唐拿了一千兩銀子,送到我家裡,求我看在沒了的藍田伯馮伯巨的面子上,一定要把馮紫英這個愣小子給送進書院去收收心。 這個馮紫英啊,小時候他週歲那天,他爺爺藍田伯馮伯巨還把他抱在我手上呢,唉喲那時候別提多乖了。 誰知道長大了竟是這個樣子?沒事生事,無事生非。 整日裡不是騎馬去鐵網山打圍,就是四下裡遊樂,今兒弄個妓女,明兒又鼓搗來個孌童,就沒一日消停的。 上個月不過是為了街面上爭個馬前馬後的事情慪氣,把仇都尉的兒子都打傷了。也是他爹來求我出面,這才平了此事。” 敢情這是馮紫英他爹想拿鶴山書院當“少管所”啊。 就他那兒子,一個拳頭沙包大,兩個拳頭倆沙包,你馮唐一個帶兵打仗的神武將軍都管不了,你讓書友先生一個唸書人來管?你有沒有人性啊! 一想到這裡,賈璉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得替書友先生“擋駕”了。 書友先生名氣大不假,教出來的學生也都有本事也不假,可那也得是學生是那塊材料啊。 他就是再會蒸饅頭,你就給他一簸箕沙子,他也抓瞎啊。 打定主意,賈璉才道: “世伯既然開了口,那自然是沒問題的。 只是書友先生剛剛才到,好歹也要修整幾日。之後要按照書院多年來傳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