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忽然又想起: 待我回宮,皇上問起我省親如何,若沒有像樣的“謝恩頌聖文章”,身為皇妃,我拿什麼給皇帝回話? 難不成我去跟皇上說:皇上,託您的福,我們賈家一家子上上下下都好,個個老的健康小的胖,個個牙好胃好身體棒。特別是我那親弟弟寶玉,您猜怎麼著?嘿!長得那叫一個地道,又竄高了一個頭! 皇上非拿“賢德妃”當二傻子給送冷宮裡去涼快涼快不可啊。 元春瞧著下面桌上的那“應制”二字,明白這是黛玉在提醒寶玉“此乃應制詩”的意思。 “看來,這些詩作是都達不到應制詩的標準了。” 想到此,元春心裡一沉,忙便命人將寶玉已經做好的三首詩和薛、林二位妹妹的詩都拿上去,與三春、李紈的詩一起細看。 見寶玉寫的最好的《有鳳來儀》也不過如下: 秀玉初成實,堪宜待鳳凰。 竿竿青欲滴,個個綠生涼。 迸砌妨階水,穿簾礙鼎香。 莫搖清碎影,好夢晝初長。 此刻,元春心中拔涼拔涼的,不禁搖頭感慨: 此番考察一眾姐妹和寶玉的才學,雖說寶玉的詩才在外人眼裡,也算很看得過了,辭藻華麗,詩意飄逸。 可他詩中所寫,全是一個整日只知道享受溫柔富貴生活的公子哥兒怡然自得的日常情形,通篇寫的全是閨中之景、閨中之情。 寶玉的三首詩裡,只寫了什麼“輕煙迷曲徑,冷翠滴迴廊”,什麼“綠蠟春猶卷,紅妝夜未眠”,什麼“誰謂池塘曲,謝家幽夢長”,全無半個字的正事兒。 你小子只顧了享受富貴做白日夢,卻沒有半句“頌聖”之語,不知感恩,更無建功立業報答之心,這……這是什麼政治覺悟啊! 縱然是當姐姐的想幫著弟弟去說好話,謀個錦繡前程,可就你寫的這些暢享富貴的“靡靡之音”,我可怎麼呈給皇上看!喜歡我在紅樓改氣數()我在紅樓改氣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