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丁和衙役一見己方佔了上風,十幾艘船上的人都立刻跟著大呼小叫起來: “旗開得勝嘍!” “樹大老爺英明神武!” “水師神箭天下無敵!” . 幾十人大聲吆喝,震天動地,將二層船艙中的眾人嚇得魂飛魄散。 安慧仙師已經丟下拂塵,一手摟住妙玉,一手摟住茱萸。身為母親,她只能強作鎮定。 晴雯已經抓起了一隻凳子: “他們要是敢進來,我就跟他們拼了!” 茱萸哪裡肯落後,掙脫了安慧仙師的手,也跟著抓起一隻凳子,朝晴雯一揚脖子: “咱倆比賽,看誰打得多!” 戴權追在後面連連擺手: “郡主不必動手,有老奴在這裡,拼死也要保護郡主的。” . 打仗和打架一樣,都是“軟的欺負、硬的怕”。 一旦佔了點兒便宜,就覺得自己這一方是硬的,就必須得欺負了軟的,自然就吆五喝六,陣勢嚇人。 可若是發現對方是橫的愣頭青、或者是不要命的拼命三郎,那現場局勢的翻轉,不過就在一瞬間而已。 賈璉前世也曾經是個軍迷,知道古代的戰爭,別看動不動就是幾萬人作戰,其實在實際的戰鬥中,全軍戰死幾乎是沒有的,絕大部分戰鬥,結局都是“潰散”而已。 一旦有一方處於劣勢,那些剛才還嚷嚷要“殺七個宰八個”計程車兵,瞬間就會失去鬥志,一窩蜂逃跑乃是常態,自相踐踏而死的往往比被對方砍死的要多得多,正所謂“兵敗如山倒”。 所以,別看此時對方的兵勇喊得最歡,其實真正動起手來,一旦遭遇挫折,喊得最歡的,往往逃跑得最快。 明白了人心,就明白了戰爭。 明白了戰爭,就知道喊得最歡的烏合之眾都是傻逼。 所以賈璉不慌,他暫時顧不得去看船頂上的興兒,轉朝利兒、發兒、財兒道: “你們雖有避開弓箭的本事,但躲避弓箭便顧不得防備他們上船,這才是要命之處。 事到如今,必須擒賊擒王。 只要抓了樹鬱在手裡,這些烏合之眾自然一鬨而散。” 發兒立刻請纓: “我去!” 賈璉一點頭,同時吩咐財兒: “你去把那個查師爺也給我逮過來!興兒不能白死。” 利兒見他二人都有了事情,立刻也不甘落後: “那我就去把那個射興兒的狗崽子給逮過來!” 賈璉一點頭: “好!就這麼辦! 不過,咱們得等他們先給你們搭好跳板。” 果然,對方一陣箭雨射過來,趁著賈璉等四人各自躲避,對方趁機將幾條跳板搭上了賈璉的遊船。 賈璉見時機正好,朝三人道: “我預備三份賞金,最快回來的那個拿頭等。” 三人一同點頭: “好!” 賈璉手一揮: “去!” . 趁著第一波箭雨過去的短暫剎那,三條黑影,比三支利箭還快,直直射向了樹鬱所在的大船。 三人各自直奔目標而去,如同蒼鷹擒兔,利爪之下,哪有半分踟躕? 他們自幼在“嘲風司”中習得的擒拿之術都是一樣的,所以出手抓人的手法一致,制服敵人的手法一致,拖走敵人的手法也一致,故此,他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用相同的動作抓住了各自的目標。 理論上,他們完全有可能也在同一時間攜帶獵物回到遊船,可問題偏偏出在了回程上。 這條船搭上游船的跳板,只有兩條! 兩條跳板,三個人要上,總有一個要落後。 三人都不甘落後,揪著自己的俘虜就直奔跳板,急於搶佔優先位置。 他三人動作太快,三個俘虜本來都還沒明白過來就給擒住,樹鬱和那個弓箭手直接嚇愣了,天生伶俐的查師爺卻在被抓住的一剎那,拼命掙扎了兩下。 就這兩下,害得財兒的腳步比其餘兩人略慢了一點點。 財兒自認為在擒拿方面比其餘兩人厲害,何況查師爺這瘦小枯乾的小身板兒比其餘兩人都輕,心中早就敲定,頭功非自己莫屬。 可誰能料到,人家倆人都順利得跟探囊取物一般,只有自己,反倒還落了後! 財兒不由大怒,一拳打在查師爺的鷹窗穴上,瞬間讓查師爺四肢癱軟如泥。 可偏偏就只差了一步! 眼見其他兩人都已經揪著戰利品登上跳板回程,氣急了的財兒頓時發了狠,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