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辦公室的影像畫面。
“你怎麼看?”
一個方臉的中年警官,問向一旁自己的徒弟。
“該清楚的都清楚了,不該清楚的問這些學生也沒用。”
年輕的警官翻開自己手上的記錄。
“李俊非,今年18歲,上個月成年,老家是隔壁市的穗縣,家庭條件艱苦,他的父親在皮鞋廠做流水線,母親帶著15歲的妹妹擺路邊攤。”
“他這個高中生是全家最高的學歷,也是全家未來的希望,所有人的努力只是為了李俊非能考上一個好大學。”
“期待在兌現之前會轉化為莫大的壓力,這說明他的壓力很大。”方臉警官補充道。
“沒錯,這也是發生今天這起事故的根本原因。”
“你繼續往下說。”
“李俊非的初中是在穗縣上的,那裡教育資源一般,這為他在高中的學習留下了隱患——他的基礎不夠紮實。”
“他雖然以全校第一的成績考上了市裡的好高中,但高中的知識又深又雜,李俊非在高一的時候沒有完全適應新的學習模式,成績很差,常年處在年級倒數。”
“他的父親認為這是他在高中,去了大城市之後貪玩了所導致的,所以經常透過打罵和訴苦的方式來‘督促’李俊非——他以為自己的兒子一直都應該是那種全班第一的天才。”
“等等等。”方臉警官叫了停,“這些資訊你是怎麼了解到的?”
他記得自己剛剛叫人去聯絡李俊非的父親,結果現在還沒聯絡上。
“李俊非的班主任提供的,他提到開家長會的時候,自己和李俊非父親的溝通很不順利,此人無法接受自己的兒子天賦很一般的事實,並且強烈請求學校的老師們和他一樣以暴力來約束李俊非。”年輕警官攤了攤手。
他能理解李俊非父親的感受,但他不認為這種盲目對於年輕人的成長有利。
“在這個學校,高一結束會進行分班考試,李俊非不出意外的被分到了九班,最差的一個班級。”
“這個班級學習環境很差,一般來說就算剛進來的時候還可以,過一兩個學期就被同化了。沒人提問,課堂上總是死氣沉沉的,這也導致很多代課老師都不願意在這裡將一個知識點展開細講——這是九班班長提供的記錄。”
“誰曾想,這都到高三了,模擬了好幾輪,李俊非好幾次的總成績竟然比重點班的部分學生都要高。”
“他就去找老師,說想要換個班級,去那些學習氛圍好,老師講得多的班級去學習。”
“班主任沒同意,說學校在高一結束之後從來就沒有第二次換班的先例,這不是幾次模考成績能決定的。”
“李俊非又去找了校長,校長也沒同意。”
“以下是李俊非出了校長辦公室的原話,很多在樓道的人都聽到了——‘你們要拿成績來分班,我成績夠了,為什麼不能換班?加張桌子的事情,你們為什麼不同意?不能換班的理由是什麼?你說!你說啊!’”
“這起事故就發生在李俊非從校長辦公室回班級的十分鐘之後。”
“暫時可以斷定這起事故是——李俊非因為‘換班級’被拒,情緒發酵之後引起的衝動行為。”
“錯了。”方臉警官敲了敲桌子,定言道:“結論太早,我倒覺得不全是因為學校方面的因素,臨近高考,你剛剛所說的根本原因未必不能是直接原因。”
“這個不急,等李俊非的父親聯絡上以後,自然有一番定論。還有,你對於整個事件的總結主觀色彩太重,不能當做報告上交,一會重新寫一份,讓小羅幫忙參考。”
“好。”
方臉警官抿了口保溫杯裡的茶,起身招呼徒弟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