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的意識體是活躍的,可以在第二世界中繼續生活著,只要身體的時間不再流淌,身體情況不會繼續惡化,就還能夠把人留下來——儘管這個時間並不是永久。星際元年以來,星碎症的患者數量不多,沒有一個存活,沒有人能等到它被攻克戰勝的那一刻。
星碎症是星際時代的絕症,患者的身體會如同熵增理論描述的那樣,一切都在走向不可逆的毀滅的過程。正如在閃耀中走向毀滅的恆星,在爆炸的一刻最為耀眼。
“他不想把這些告訴你們,又或者是還沒想好要怎麼和你們說,這些也就一直是隻有我知道的事情。今天我想來找你們,是因為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修緩緩睜開了眼睛,那熟悉的冰涼又回到他的身上,就連會議室的空氣都好像在他的注視下降低。
“我曾經去尋找他留下的痕跡……星碎症患者的屍體不會留下,我僅能找回那些被資料記錄下來的資料和影像,以及他留下的東西。”
拉文德聽明白了,他眉頭緊鎖:“所以你想留住望的意識體?意識體資料化是不人道的,你這麼做不怕他生氣嗎。”
“我確實想留住他,但是我失敗了。”
因為太過熟悉,因為太過安心,想著他們相隔著遙遠的距離,也可以在“新世界”中見面……
如果現實裡一切都是無法留住的鏡花水月,那麼,又為什麼……在虛擬的世界中,他也同樣留不住那個人呢?
那些理智都在疑慮和痛苦中隨著情緒掙扎,讓他沉浸在白日的幻夢裡,無法醒來。
在這一瞬間,他們兩人都有些和修共情。
然後,緊繃的精神讓兩位同樣敏銳的人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你發現什麼了,為什麼只找上了我和布布。”拉文德問道,“你從主腦那裡發現什麼了。”
“時空波動的異常資料,被我攔截修改了,主腦也沒有阻止。”
修望著他們,那一絲的脆弱被他再次隱藏,堅不可摧的冷硬與他的態度一樣像塊難以挖掘的堅冰,他身後的顯示屏展開了兩個介面,上面顯示著兩個條形圖,以及一個座標。
“這兩個登入資料之後的一切資料都很正常,但這兩個資料連線的座標是一致的。你們有什麼瞞著我的秘密?……是和望有關嗎?”
沒有查到詳細的線索指向,也沒有能證明這個推斷的證據,修卻固執地這麼問著。
未知的時空波動,在布布和拉文德的記錄中同時出現的座標,那前方究竟會有什麼?
主腦任由他修改了這一段記錄……不,說不定,是主腦主動讓他發現的。
他的心跳些許加速,他在期待著一個不可能的奇蹟。
同伴已經發現到這一步了,拉文德向布布投去一個目光,才說:“修,我不騙你,但你也要遵守和我們的約定,這也是為了保護他——望還活著,你會見到他的。”
修猛然抬起頭,霜灰色的長髮隨著他的動作滑落到肩頭,紅瞳中翻湧的情緒終於無法隱藏,那是一眼可以看盡的茫然和無措。
“真的嗎……我還能見到他嗎?”他語速有些快了。
布尼爾也不再像之前一樣不耐煩了,他對修的心情完全理解,他也走到了主座旁,認真地對修說:“可以的,我和拉文德向你保證,望在另一個世界活著,只要你抱著想見的心情就一定能見到!”
這還見不到……那他就去只能找望哭哭為什麼其他成員還登入不上來了!
拉文德聽了布布的話,欲言又止。
“嗯,是布布說的這樣,望在另一個世界活著……”他越說越覺得這個說法不對勁,最後自己停下來了,轉而說道,“但是布布說的話是對的,只要想見,一定能見到的。說不定下一次登入遊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