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鉛灰色的雲層厚重地壓在冀州城的上方,彷彿承載著即將爆發的不安。
微風中夾雜著泥土的腥味,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街道兩旁的商鋪已經紛紛關門,只留下斑駁的燈籠在屋簷下輕輕搖曳,投下幽暗而神秘的光影。
細密的雨點開始落下,初如蠶食桑葉,後如鐵馬冰河,越來越密集。
直至化作一片銀色的雨幕,將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雨滴敲打著青石板路面,發出細碎而有節奏的聲響,像是古城在低聲訴說著千年的哀愁。
行人匆匆躲避,街道上很快便空無一人。
偶爾,一兩聲犬吠穿透雨幕,更添幾分蕭瑟之感。
遠處的寺廟裡,鐘聲悠悠響起,似乎在為這場雨伴奏,又像是在為古城的孤寂和滄桑唱挽。
冀州軍師的二樓,半開的窗戶透進幾縷斜風細雨,打溼了窗前的木桌。
桌上的一盞油燈在風雨中搖曳,光影在牆壁上跳躍。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酒香,伴隨著雨聲,營造出一種別樣的氛圍。
軍師府屋內,燈光昏暗卻溫暖,與外面滂沱蕭瑟的大雨形成鮮明對比。
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那巨大的沙盤和掛滿牆壁的詳盡地圖。
沙盤佔據了屋內一角的大部分空間,精緻地複製了冀州及其周邊的地形。
山川、河流、城池、要塞,一應俱全,每一處細節都經過精心雕琢。
沙盤上,小旗與標誌點綴其間,代表著各方的兵力部署與戰略要地。
在微弱的燈光下,這些標誌彷彿閃爍著冷冽的光芒,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大戰。
牆壁上,巨大的地圖展開,上面用彩色的線條和符號詳細標註了敵我雙方的態勢。
幾根的手指在地圖上緩緩移動,每一次停頓都似乎在思考著下一步的戰略佈局。
地圖上,敵軍的進攻路線與我軍的防禦陣地清晰可見,一種緊張的氣氛在軍師府中瀰漫。
燈火搖曳。
把屋裡兩個軍師的影子拉得很長。
兩人面對面坐在黃花梨椅子上,雙眼死死盯著面前的沙盤。
他們眉頭緊鎖,愁雲滿面。
左邊那位軍師,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潭。
他的頭髮已然花白,卻梳理得一絲不苟,更襯托出他的嚴謹與老練。
他身著一襲深藍色的長袍,袖口和衣襬處繡著精緻的祥雲紋樣,既顯貴氣又不失文雅。
腰間繫著一條玉質帶扣,更添幾分儒雅之風。
此人正是袁家的軍師幕僚,田豐。
另一位軍師,相較田豐稍顯年輕,他的面容剛毅,目光銳利如刀。
一頭黑髮束於腦後,露出飽滿的額頭,顯得精神抖擻。
他穿著一件灰色短打,袖口緊扎,便於行動。腰間掛著一塊銅質令牌,上面刻著複雜的紋路,彰顯出他的身份與地位。
短打外披著一件玄色披風,上面繡著玄鳥的圖案。
此人,正是袁家的軍師幕僚,逢紀。
田豐跟逢紀的心情,就像是窗外的瓢潑大雨,蕭瑟且陰沉。
兩人沉默許久之後。
田豐微微嘆了口氣,揉了揉發脹的腦門,皺眉說道:“元圖啊......燕王劉驍兵多將廣,把董卓蒐羅的錢財糧草全都吞了。哪怕是他大軍壓境,強奪冀州,我們也沒有多少勝算。可如今.....”
說到這,田豐站起身來,望著窗外絲毫不減的雨勢,憂心忡忡道:“燕王居然沒有發兵強攻,而是搞亂冀州的錢糧市場,還把冀州的鹽路、商路、糧路都堵死了......”
田豐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