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真該死。 蘇恪言不顧胳膊上的傷,身子一歪撐在床邊向前仰去,捂著胸口抬眸看著義憤填膺的張承威,突然笑出了聲:“是啊,我TM真該死,你有本事現在就一槍斃了我呀。” 他寧願立刻下去陪兄弟們,也不願在這裡苟延殘喘。 因為情緒激動,蘇恪言再次劇烈咳嗽起來,很快喉嚨間便再次湧上腥甜,緊接著一口血又噴了出來。 “蘇槐。” 葉鳶端著飯菜回來,一進門就看到蘇恪言吐血後身子一軟倒趴在了床邊,差點一頭栽到地上。 她嚇了一跳,把飯菜往桌上一扔轉身就往床邊跑。 把人扶起來,葉鳶看著他臉色慘白額頭全是冷汗,心裡一揪一揪地疼。 “蘇槐,你怎麼了,為什麼又吐血了?” 男人靠在自己懷裡,葉鳶能清楚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 蘇恪言整個人像是抽乾了力氣,不停地大口喘著氣,連話都說不出來。 葉鳶著急,緊緊抱著男人,抬頭看向已經嚇傻的張承威,“怎麼回事?他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又吐血了?” 張承威真不知道蘇恪言情況這麼糟糕。 蘇恪銘和他說的是,蘇恪言病情早已好轉,而且自大病一場後就惜命得很,現在甘願在錦陽城當個廢物逍遙快活,再不會去管他們的死活,更別說什麼東山再起了。 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些話,才讓他不顧一切也要逃回錦陽城,想當面向蘇恪言問個明白。 誰知,蘇恪言果然如蘇恪銘所言,竟然絲毫不在意死去的兄弟們,還想勸他放棄一切拿錢回家當逃兵。 因為一路逃回來的艱辛,還有傷口的疼痛,再加上想到蘇恪言對葉鳶的態度,還有他說的那些話,氣憤之中張承威竟覺得蘇恪言果然如蘇恪銘所言,變成了一個只想安於世事貪生怕死的廢物,卻忽略了他的狀態。 此時聽到女人緊張的質問聲,他也慌了,頓時不知所措地站起來,語無倫次道:“我,嫂子,我,我不知道,不,不是,老大他不是已經好了嗎?我不知道他會這樣……” “夠了。”猜到必定是這人和男人說了什麼他才又成了這樣,所以她也不想再聽他解釋,“你沒長眼睛嗎?他哪裡像病好的樣子?你知不知道晚上他才剛剛覺得舒服一些,你……” “鴛鴛,別,別說了。” 蘇恪言終於緩過來一些,抬手握住了葉鳶的手。 他的手也是冰涼的,葉鳶將他的手握緊,低頭輕輕蹭了蹭他的額頭,柔聲說:“好,不說了,我先扶你躺下。” 張承威連忙上前:“嫂,嫂子,我幫你。” “別過來,站那兒。”蘇恪言厲呵,接著又忍不住咳了起來,“我的病……會傳,會傳染。” 張承威愣住,想起蘇恪言剛生病那會兒好像就聽大夫說是什麼瘟疫,會傳染。 但他也只愣了一下,眼眶一紅便再次上前道:“老子不怕。” 他真該死,怎麼會懷疑老大。 葉鳶正抽著後面的枕頭,聞言頓了一下,沒有阻止。 蘇恪言想再阻止,但張承威已經過來幫葉鳶一起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現在實在沒有力氣再和他爭辯,而且鴛鴛說了,他的病不一定就真是什麼瘟疫,所以索性由他去了。 兩人合力將人放下,葉鳶一邊抽出手帕給男人擦汗,一邊對身邊依然手足無措的張承威說: “麻煩張副官去把門關上,飯我已放到桌上,你自己把剩下的傷口處理一下就去吃飯吧,這裡不用你管了。” 張承威看著床上閉著眼毫無血色的男人,濃眉緊擰,不安地互相攥著雙手,小心問道:“嫂子,老大,他,他沒事吧?” 葉鳶冷冷睨了張承威一眼,沉聲開口:“承你口下留情,他暫時還見不了閻王爺。” 張承威:“……” 這女人一看就是惹不得的。 剛剛那個眼神,他都有些害怕。 知道自己剛剛衝動昏了頭,張承威嚥了咽口水還是低著頭說了一句:“嫂子,對不起。” 葉鳶沒理他,沉著臉給蘇恪言擦完汗便握著他的手開始一下一下給他胸口順氣。 張承威抿了抿唇,也沒敢再說話,扭頭一臉頹然地去把門關上,又坐回凳子上開始處理傷口。 蘇恪言緩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呼吸才恢復平緩。 他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