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可以起到訓練的效果。
說到這,灰看了一眼路夢。
腦海中浮現出他在遠處,看著蜂巢小屋直接炸開、塵土飛揚的那一幕。
這個人能夠在古武上戰勝迪烏,一定程度上靠得不是技藝,而是全面碾壓的身體素質——而後者其實就是加拉哈德追求的目標。
如果把精力放在“技”上。
而忽略了背後的“道”。
倒是走上了彎路。
在這基礎上,武術本身只是一項好用的工具,是哪怕一無所有之人,也能隨時隨地使用出來的武器。
自身越是強大。
“武器”在他手中,也越顯威力。
灰其實比眾人想的還要更早到達現場,而他從紛亂的雜影中也看出來,路北遊固然有留手,卻也在交手的過程中,不斷適應迪烏的節奏,甚至學習到了他的技法、招式。
這才能不斷累積優勢。
最後又化成了自己的經驗。
用不含感情色彩的語句來評價。
——這還真是可怕。
“我說的不是這個。”路夢迴過頭,笑了笑,“他們很適應這樣的環境。”
灰先生一頓:“嗯。”
“畢竟我們以前也經常做這個。”
像是那位本來就顯得熟練的反蓄奴者,他之前其實就是一個城邦中的奴工,負責為貴族修繕宅邸。
至於其他人。
反蓄奴者人數稀少,日常戰鬥、訓練、學習之餘,基地內如果有什麼需要建設的,那也只能自己幹。
便是灰也不例外。
畢竟也可以說,那裡的第一片瓦,就是由他蓋上的。
在聯合城的通緝中,會聲稱他們是宣揚反勞動主義者,這一聽就容易讓人誤解這是一群好吃懶做,只以煽動暴亂喝劫掠為生的窮途末路之徒……殊不知,反蓄奴者反對的,只是為奴隸主而工作。
若是每一份果實,都能夠為自己所享,沒有人會不願意。
當然,經過貴族幾千年話語體系的洗禮,“勞動”已經和“奴役”繫結在了一起,反抗便是丟掉了這一高尚的品格,是要為人所不齒的。
奴隸主相信也就罷了。
實際上,聯合城的平民信奉這一觀點的也不在少數,至少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甚者為之搖旗吶喊。
灰先生倒是有些詫異。
之前反蓄奴者也接觸過不少其他的勢力,倒是很少有人像這樣,注意到他們的這些細節,更不會特地關注。
他自詡能夠看透人的思維,實際上也總能猜中他們下一步的所想所說……可是在面對路北遊時,這一能力卻彷彿失靈了一般。
從對方發現自己,主動接觸。
到現在。
都是一樣。
而這也是灰先生,決定進一步與其好好洽談的原因之一。
路夢看著這位蜂人王子,發現他除了大衣下裹著繃帶外,也還打著一頂皮紙傘,將渾身籠罩在陰影之中。
明明時節已至深秋。
陽光早已不似前段時間那般毒辣。
這一回灰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毫不顧忌地揭開臉上繃帶的一角,展示出大片的疤痕,輕薄的癒合面板下,顯出明晰的血絲,血流湧動,像是要跳出來一般,比平時偶然露在外面的,要駭人得多。
看起來是燒傷的痕跡。
“這樣的瘢痕全身上下都有。”蜂人重新整了整繃帶,“沒什麼別的影響,就是會對光、水、熱……總之這類的東西敏感些。”
“好在平時我們都在陰影中活動,倒不怕這些。”
“需要安排一場手術麼?我們的技術現在已經很成熟了。”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