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純正的烈酒。
他酌了一口,輕笑道:
“我知道老闆你真正想說的是什麼。”
“‘人類’……果然是怪物。”
骨人舉著杯的機械臂,滯了一瞬。
路夢像是沒有察覺,自顧自地說著:“看著自己的同類倒在臺上,成為實驗品,甚至親手操刀,玩弄精神與肉體……哪怕是機械金屬製成的骨人,聽聞都會覺得於心不忍嗎……”
在這個世界,沒有‘機器人是否具有意識’這樣的哲學議題。
確定的是,他們同樣擁有喜怒哀樂。
除了身軀與部分思維,幾與常人無異。
可以說,骨人曾經的造物者,所掌握的人工智慧技術,不僅超出了廢土上人們的理解,也同樣超出了路夢的理解……文明的代差,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是以,骨人一族,也有自己的價值判斷。
“不過,”路夢看了科特一眼,“老闆你該想起的恐怕是別的事情——”
“在我來之前,雙刃團、赤劍團、那個兜帽侍衛……”
“他們做的是一模一樣的事情。”
否則,不會有赤色劍客這種生化改造怪物的誕生。
不會有沼澤民莫名的綁架、拐賣、失蹤……
鍾醫生這樣的人,也不會被逼得忍受不了,冒著風險想要逃出大尖牙的控制——如果不是路夢給予庇護,並最後獲得鯊魚村一戰的勝利,這樣一位獨立解讀出器官移植手術的人才,或許就要終老在黃水村這麼一個無名小村落。
可以說,沼澤地醫學部,現在解讀的每一份資料。
背後都是血債累累。
“區別在於,過去的你,聽說過,卻沒有親眼看見……”路夢喝乾了杯中酒,“又或者是,選擇了下意識忽略。”
因為習以為常,所以視而不見。
除去別人對路夢的看法。
他從來沒有自詡為一個好人。
所想要做的,只是把這片土地上發生的暴行,一一還回去。
欲傷人者殘,欲殺人者死。
該斷手腳就斷手腳,該被剝皮就剝皮,
奴役人者匍匐於地。
——血債血償。
如此而已。
相比之下,死亡只是最輕鬆的解脫。
哪怕在別人看來,是不惜一切手段。
“……你說得對。”科特頓了一下,像是嘆氣,不過骨人自然發不出這聲音。
身為跳舞骨人的老闆,他不是聾子也不是瞎子。
相反,訊息異常靈通。
正是因為清楚,在各家幫派的統治下,這片地區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才選擇避世,獨善其身。
否則,掛在招牌上的奈利,就是自己的前車之鑑。
之所以會對路北遊表達出某種不滿……
恰恰因為,他是“路北遊”而已。
這麼多年了,只有這一位沼澤地之王,是還有可能聽他說話的。
這一點……
那一夜,在庇護所中。
作為第三方,旁聽了對方與反蓄奴者的密談後,這位骨人工匠就知道。
空曠的房間裡,一時沉默。
“說起來,老闆感覺這杯燃油怎麼樣?”路夢忽地笑起來,聲音清朗,他晃了晃酒杯示意道。
“誒?”科特一愣,看向自己的杯子,“沒什麼特別的……”
就是普通的燃油,淡黃澄澈。
一定要說的話。
熱值有點低……如果用人話說,就是口味有些淡。
不過說來也的確奇怪,路夢身前的酒水是酒吧提供的,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