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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池卻是徹夜未眠。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想著白天那個使節最後對自己說的話,怎麼想都不對勁。
前言不搭後語。
倒像是在生硬地打斷他,提醒著什麼——
實在想不明白,阿池乾脆翻身坐起,穿好衣物。
準備趁夜,再去找他一回。
這個男人輕咳了一聲,他的親衛在門外回應道:“頭兒,有事?”
“鯊魚村的使節怎麼樣了?”
“我們招待完銀影后,他們就退回自己的營寨去了,按您的吩咐,我們沒有跟蹤。”
“不是說他,我說進城那個。”
“哦,他好像睡下了。”親衛答道,“看守那邊的人報告,屋裡除了呼吸聲,都沒什麼動靜。”
“準備準備,和我一起去見他。”
阿池繫著佩刀。
屋外一時沒有了聲音。
好一會兒,阿池都已經準備完畢正等親衛過來幫忙穿甲,他自己夠不著背上的繫帶,可是往日那個挺有眼力見的親衛還沒有自己推門進來,阿池這才又催促了一聲。
門吱呀開啟了。
一隻穿著靴子的腳,邁了進來。
阿池剛想出聲,可看到這人的模樣,他整個人就呆滯了。
進門的人,穿著軍靴,可又一身黑衣,臉上蒙著黑布,不露面容,唯一透出的眼睛,凌厲如隼——
“伯,伯贊……”
阿池的聲線都都顫抖了:“你來做什麼?”
他還想問,自己的親衛去哪了。
但事到如今,這些又好像全是廢話。
“我原本以為,你只是想對鯊魚村的使節下手,所以才支開了銀影,沒想到……終於還是輪到了我的頭上。”他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下來,“只是,殺了我這個城主,你以為腐爛鎮就容得下你們?”
殺了銀影,可以逼腐爛鎮的人站隊。
但殺了阿池,說不定民眾和獵犬舊部,還會接著為他報仇,更加倒向如今的沼澤地之王一方。
“如果,”黑衣人的雙腳,全部邁進了門檻,“你不是‘我’殺的呢?”
阿池瞳孔瞬間放大:“嫁禍!”
嫁禍給……那個入城的使節!
如果是往日,就算真的是鯊魚村使節殺了他,也就罷了,大不了是聯軍與腐爛鎮一戰,最後的結果聯軍或許會損失慘重,但還是能夠佔領腐爛鎮。
可現在,砂匪的聯軍正在逼近。
阿池死後,在仇恨的推動下,腐爛鎮說不定會對砂匪們開城投降——到時候沼澤地聯軍再趕到,面對這易守難攻的城池加上砂匪的大軍助力,勝負就難說了。
原來,這才是黑龍忍者的算計。
“當然,如果你早早地下定決心,加入我們……”黑衣人緩緩靠近,“也不用多此一舉。”
結果是同樣的。
血絲爬上阿池的眼睛,他轉手握住了腰間的刀柄。
鋼刀寸寸出鞘。
“伯贊,你作為黑龍忍者的首領,也是邊境地有名的刺客,有一條道理難道沒學會麼——”他咬著牙,“這麼早的暴露自己,未免太不明智。”
下一刻,刀光在昏暗的房間劃過。
阿池從胸中擠出怒吼,衝著門邊的黑衣人直接衝了過去。
如果伯贊能趁夜,暗中一刀在睡夢中結果了他,還好說。
只是,自己一夜無眠,對方沒找到好機會。
可一個刺客,一旦暴露。
正面對決,就不一定能殺得了他!
寒光一亮。
黑衣人還站在原地。
阿池的腳步卻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