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永苦著臉跟上。
路夢迴到了儲物室,之前的三個木桶已經開啟,露出雪白色的麵粉。
咕嚕。
房間裡突然飄過幾聲腸道攪合著空氣蠕動的聲音,這在寂靜的小屋格外清晰。
路夢瞟了路永一眼。
“哈哈哈……我晚飯也就吃了個水飽。”路永相當尷尬。
一般的樞紐站居民一天也就吃兩次甚至一次飯。
當天色暗下來不能幹活後,居民們也就不會再吃正餐,最多隻是隨便塞點什麼東西,讓肚子不要餓得太難受,就可以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有時候睡著了,真不知道是因為困了還是餓得昏迷。
路永也是如此,尤其今晚還要半夜起來做賊,肚子裡的油水就更少了。
哪像路夢已經恢復到過去一日三餐的生活習慣,有時候訓練強度大還需要加餐。
現在這個萬鹽街的男人一眼認出來這是麵粉,哪怕還沒有烹飪處理,饞蟲就已經被勾上來了,整個腹胸都像被抓撓了一般,燒得慌。
路夢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提了一句:“如果你有誠意合作,走的時候搬一桶回去。”
倒不是因為同情,而是再多的自己也不方便帶走。
邢家的遺產來一趟搬不完,但來第二次的收益又抵不上風險。
並且只要路永拿了邢家的東西,在這人的潛意識裡就算真正上了“賊船”,是自己的共犯,在過後更不會主動對人提及今夜的事情。
“好的好的,多謝路爺。”路永滿臉欣喜。
路夢沒有理會他,伸手去開啟之前沒來得及開的那個箱子。
路永識趣地退到儲物室的一角,離得遠遠的。
箱子沒有上鎖,裡面似乎是一些瓶瓶罐罐。
“玻璃瓶?”
路夢拿出一個瓶子,透過透明的瓶身可以看見裡面裝著如漿的澄澈液體。
是普通的玻璃。
這反而難得。
如果是前代文明的遺物,能夠儲存下來的玻璃一定經過了強化,這才不會在漫長的歲月裡損毀。
而如果是普通的玻璃,則說明是在距今不遠的某處工廠新燒製出來的。
他輕起瓶蓋,像是做化學實驗那般用手掌扇動氣味,但其實心裡已經有了預期。
一股濃郁的酒香。
是酒,並且是高度烈酒。
古話說酒是糧食精,即便不考慮繁瑣工序的製作成本,三斤糧食也才能出一斤酒。
酒精的迷醉還可以麻痺人的痛苦。所以在廢土上,烈酒既是奢侈品,也是必需品,是絕對的硬通貨。
單這一箱十幾瓶酒的價值,就要超出之前的三桶麵粉。
“沒想到邢家還有這種好東西。”路夢心想。
這恐怕也不是他們自己留著喝的,即便是以邢家的條件,也顯得有些過於奢侈。從玻璃包裝上看,恐怕是他們預備拿來送禮打通關節的。
路夢讓路永先在外面等著,自己去臥室拆了一些棉絮填在布袋裡,這才把這些酒一瓶一瓶地裝好。
“你應該也帶了布袋吧。”路夢一指。
路永原本就是來闖空門來的,自然不會沒有準備。
他自覺地選了一桶沒裝滿的——其實再多他估計自己也背不動。
看路永盯著麵粉的表情,恨不得直接抓一把塞在嘴裡嚼。
路夢想想,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賺到第一根仙人掌嚼棒的時候估計也是這個神色。
他無聲地笑笑,背起兩袋麵粉,把裝酒的布袋系在腰間。
路夢走出去,正看見之前那個女人新死的屍體還躺在客廳。
“這個又該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