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剩下的拾荒客恐懼落入相同的地位,啟用積極性。
但如果絕大多數人無論如何都看不到活著的希望,就會逼得他們突破底線。
這時恐怕混亂的矛頭首先指向的就是坊市自己。
倒不一定是因為仇恨。
僅僅因為這是能吃上飯、能活下去的唯一途徑。
不過拾荒客雖然還不直接吃人。
但對於沒有能力打獵的他們來說,老鼠可是頗受喜愛的美食。
要知道在樞紐站這種地方,老鼠也餓得慌,它們能吃的東西也只剩下一樣……
轉過拐角是一片空地。
三三兩兩的木棚子依偎在一起,偶爾還有幾個焦急而機警的人走過。
這裡就是樞紐站的暗面——“黑市”了。
“這‘黑市’也不黑呀?”霍步陽好奇。
路夢解釋:“所謂‘黑市’……”
所謂黑市,當然不是市場黑,也不是天色黑。
無論在哪裡,黑夜都是混亂的滋生地,哪怕是黑市,也是白天來最安全。
在樞紐站,黑市甚至指的也不是貨物黑。
無論是拾荒還是手工,這裡出售和交換的貨物,大多還是來自一些正經勞動。
“黑”是與坊市相對的。
因為坊市掌握著樞紐站的秩序,只要坊市所禁止的,就是“黑”。
坊市其實也只禁止一件事,那就是樞紐站人私底下的交易。
任何樞紐站人之間發生的交易,都必須經過坊市,作為中間商平臺,這樣才能盤剝下油水。
坊市也知道,不可能絕對杜絕人們私下裡的以物易物,各取所需。
因此坊市只需要絕對掌控最重要的生存資源——水和食物。
這些是樞紐站居民自己無法生產的,已知的水源都掌握在坊市手裡,而少有的仙人掌耕地也由隸屬於他們的農奴耕作。
更不用提壟斷唯一和外界行商交易的渠道。
無論你們私下裡賺了多少便宜,最終都要交回到我的手上。
這就是坊市的生存之道。
基於此,坊市主管們也對黑市的存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有人懷疑這背後還有某位主管的放縱和支援。
當然,樞紐站太大,人們互相之間資訊閉塞,總體來說黑市的存在仍然隱蔽。
霍步陽感嘆:“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坊市之外還會有這樣的地方。”
黑市處在這樣沒有拾荒價值的隱蔽角落,如果不是路夢帶路,一個普通流民誤打誤撞找到入口的機率幾乎為零。
只是正當兩人要朝黑市入口走去時,一道身影突然從側身趕到他們身前。
隱隱擋住了前進的去路。
“兩位小哥,”一個大約三四十歲的男人滿臉堆笑,眼裡卻透著精明,“看著面生,第一次來吧?
“這黑市裡水可深,不管你是買東西還是做生意,可都得找對人。
“我在這條街也混了十幾年了,兩位要是想找個靠譜的老闆,我可以給介紹認識認識。
“要是一路上有啥不懂的,也儘管問我老雷!”
霍步陽還有些莫名,路夢一笑,已經明白遇上掮客或者說引路販子了。
引路販子的工作就是帶著新人熟悉黑市街道,幫忙聯絡需要的店鋪或者貨源。
當然,也會收取一定的服務費和中介費作為報酬。
一般抽兩三成,如果渠道更敏感,分一半交易額作為中介費也不是不可能。
再看這個叫老雷的人。
一身精緻的衣服,排除做高自己身份的因素外,也說明他在這行賺得不少。加上出現的時機這麼巧,顯然也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