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衝出包圍的時候,身前的一棵大樹轟然倒塌。
凌亂的枝丫瞬間堵死了前進的道路。
還沒等他們感到絕望,一道巨大的紅色身影,自樹幹上翻了過來。
它站起來的身形足有一人來高,四肢弦長的步足遍佈甲殼,邊緣銳利如刀,每走一步,都會插入厚實的地面中。
“吱?”
一顆嬰兒頭顱般大小的腦袋轉向沼澤民,黑色的眼珠打量著他們,充滿好奇。
阿烈的腦海就如同被雷擊中一般空白,下意識便將整包藥粉甩了過去。
粉包正中怪物的腦袋,揚起一大團粉塵,它的身上突然響起層層疊疊的尖叫聲。
只見一個個白色的小球,在深紅的甲殼上瘋狂蠕動,不時掉落下來。
那是初生的血蜘蛛幼蟲,還未來得及找到宿主。
它們的身體透明,只是沾上了藥粉才顯現出來。
至於深紅的怪物,它只是搖了搖頭,把藥粉甩幹,絲毫沒有不適的感覺。
成熟到它的這個地步,渾身已經被盔甲般的甲殼覆蓋。
“……母蟲。”阿勝搭在阿烈肩上,艱難開口。
那隻蠻橫的兇獸,跑到了他們的前面。
這一批血蜘蛛,都是它的子嗣。
而這隻母蛛,也是整支蟲群的領袖。
阿烈深吸一口氣,接過阿勝手裡的藥粉,在兩人周身畫了一個圈。
而圈外,剛剛落下的蜘蛛群們已經圍了上來。
它們試探著越過白圈,只是當步足沾上藥粉時又如燙傷般,縮回了腳。
兩個沼澤民扎穩了身子,各自手握長兵擺出架勢,不斷堆積的小型血蜘蛛越發躁動。
一時間,以白圈為限,內外涇渭分明。
至於那隻巨大的母蟲,似乎對兩人毫無興趣,只是遠遠站在一邊,用短小的附肢安撫著背上初生的幼蟲。
有時用力過大,不聽話的幼崽就被擠成了白漿。
然而,阿烈和阿勝都知道,母蟲看似置身事外,實則是想把食物留給自己飢餓的孩子們。
一旦獵物有逃脫的跡象,母蟲剎那間就能割下他們的頭顱。
死亡的氣息不斷逼近,蟲群磨牙的刮響清晰可聞。
如果不是身為沼澤民的勇氣支撐著他們,他們早就忍不住自己結束生命,以免遭受接下來的折磨。
恐懼壓在阿烈心底,沉甸甸的。
他終於忍不住怒吼一聲,揮舞著長柄刀劈向圈外不斷壘起來的蟲群。
刀光閃過,一瞬間便有幾隻血蜘蛛的身體轟然開裂。
但與此同時,阿烈的後背一疼,天旋地轉。
一柄血紅的‘尖刀’插入了他的肩胛,又從脊背穿出,死死把他釘在地上
——是從樹梢上躍下的血蜘蛛。
藥粉能夠阻攔住地面的蟲群,卻抵不住空中撲來的襲擊。
這隻血蜘蛛比其他同胞的體型又大出一圈,四肢步足已經硬化,銳利如刀。
血蜘蛛本可以直接殺死阿烈,但看那張大嘴歡欣的樣子,它似乎比較喜歡進食活物。
口器咬下,阿烈的視線迷濛起來。
他只感覺到身邊的阿勝也被撲倒,只是還在無力地掙扎。
“嘭”地一聲炸響,腥臭的血漿撲了滿臉。
是阿勝被撕裂了嗎?阿烈意識模糊地想。
他轉頭看去,透過血光覆蓋的視線,只見叢林的邊緣,探出一群身著綠色綁帶的人影。
看他們頭戴的面罩,不正是水部落的沼澤忍者?
沒想到……這些傢伙還真是陰魂不散。
可惜,沒趕上好時候,一來就扎進了蜘蛛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