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剛目睹了這個老頭一拳就將人打飛的情景,難以想象這是人的肉體所能做出的動作。
全場唯一沒退的是烏心。
他反進一步,冷笑道:“吃飯?哪有躲在後廚吃飯的,真是拙劣的藉口。”
“唐先生……鐵膀唐,不好好待在你的黑市,何苦要來趟這渾水!”
老頭正是老唐,他嘿嘿笑了一下。
“這就要問你們了,”他指向在場的聖國人,“你們這些人,收拾了浪忍團之後,還容得下我們麼!”
幾個黑市的護衛也從老唐的身後閃出,挺身戒備。
納欽心中一緊。
的確,這次行動首要的目標是浪忍團,但他們的成員總有抓乾淨的一天;剩下的自然就是黑市這樣的灰色勢力,也能拿出來充當“善行”;再然後就是那些逃犯和拾荒客,可以送去聖國當奴隸,數量夠多的話也能得到賞識。
但這些不是能夠在一開始就擺上檯面的。
否則容易激起太多人的反抗,初期只要針對浪忍團就足夠了。
對大多數人來說,浪忍團這個勢力太過神秘,可能聽都沒聽說過,他們只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會想到同樣的遭遇還可能落到自己頭上。
沒想到這個鐵膀唐如此敏銳。
納欽想開口安撫他幾句,東區的變故讓自己已經不再勝券在握,此時不宜橫生枝節。
“你說得對。”開口的卻是瓦盧祭司。
他和聖騎士此前一直默默旁觀著,只是接收著抓來的浪忍團成員,沒有指揮或者參與坊市行動的意思,這既是對主管們的信任,也是對他們的考驗,看他們的能力值不值得這份信任。
沒想到,在這對峙的局面下,這個溫和的老祭司卻站了出來:
“黑暗的爪牙,應當一個不剩地,全部拔除!”
“果然如此。”老唐冷笑著擺出雙拳,掌背泛著金屬的鱗光。
他的內襯穿的是金屬鍊甲,本就是有備而來。
壞了。
納欽暗道。
他的話正好證明了鐵膀唐的疑慮,此刻就是把這個原本動搖不定的強者推向了對面。
納欽看向瓦盧,又氣又疑。
他與這個祭司只有書信往來,不算了解對方的為人,但從他偶爾透露出的神學觀點看,瓦盧並不是一個將所有的敵人都視作黑暗的狂信者,這也是他被派來樞紐站交涉的基礎。
沒想到真的見到瓦盧,此人一開口就是這樣激進。
要麼是鐵膀唐的狂悖觸及了他的底線,要麼是瓦盧在與他通訊時其實也做了偽裝,為了獲取自己的信任隱瞞了那些真實想法。
看來這次的合作,聖國也並非沒有自己的小心思。
納欽警惕起來。
一邊的烏心見事情無法挽回,當下也話不多說,拔出腰間的軍刀。
他的背上有十字重劍,但這屬於【砍刀】系武器,太過沉重,不夠輕盈鋒銳,烏心用得並不習慣,只是拿來裝裝樣子。
要拿下實力只是略遜於他的鐵膀唐,自然要使出全力。
所有的幫眾也都逼了上去。
黑市一行人只有寥寥幾人,對面卻有強弓利弩,幫派打手成群,加上聖國士兵窺伺……他們現在出現在西鎮酒館確實不太聰明。
“烏心,你先彆著急。”老唐見狀,連忙接過身邊護衛遞來的包裹,展開示眾。
“大家先看看這個。”
烏心本沒想多和他廢話,就要持刀砍下,但餘光還是瞥到了包裹中的東西,當場愣住。
“李肯……主管?”
那是他的頭顱。
不僅是他,在場的,凡是所屬於坊市的人,都愣住了。